这坏家伙!
萧玉恨得牙痒痒,一时又拿不出什么法子应对。
这里不比英国公府,王府里都是靖王的人,更何况今日还是洞房花烛夜,尚有?不少宫中的尚宫在府中操持婚宴,若是闹将起?来,明儿一早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萧玉上回在御花园已?经闹出了动静,今日同靖王成亲,可不想再扯出什么官司,最好风平浪静的度过?。
只是不知靖王打的什么主意,他这装醉是要装到天亮还是半夜就偷偷醒来?
靖王可是夜猫子,整夜不睡的主儿,萧玉不敢掉以?轻心。
好在她今日下午睡了那么久,这会?儿一点也不困。
她坐在榻边,虎视眈眈地?盯着靖王。
靖王一动不动,仿佛真是醉倒了,偶尔翻动一两下。
萧玉不敢放松警惕,一直死死盯着,待到外头稍稍露出些明亮的天光时,萧玉方?稍稍松了口?气,眼?睛闭了闭,没多时就往榻上一倒,靠着墙睡着了。
墙壁冰冷坚硬,萧玉睡得很不舒坦,可是想到靖王睡在那边,她宁可离墙近些,也不想靠近靖王。
萧玉眯着眼?睛,睡意渐浓,还保持着万分之?一的清明和警觉,可硬撑了一夜不睡,到底是累坏了,夜深后终于阖眼?。
她睡得很熟,只是不知怎么地?,背后的那堵墙有?些奇怪,一开始睡的时候明明是冰冷的,过?了一会?儿居然热起?来了,而且越来越滚烫。
萧玉往前挣了挣,想离滚烫的墙远一些。
谁知道那墙像是活物一般,居然贴着她往前动了动,反而贴得更紧。
更可怕的事,这墙甚至还伸出了藤蔓,将她紧紧地?缠住。
这是什么怪梦?
萧玉蹙眉,缓缓睁开眼?睛。
热,身后真的好热。
不是梦吗?
萧玉迷迷糊糊地?想回头去看个究竟,艰难地?翻过?身,额头突然抵住了什么东西。
她抬手一摸,却抓到了一张脸。
这下萧玉睡意全无,猛然抬头,便看见靖王那种笑意吟吟的俊脸。
萧玉浑然一惊,下意识地?想去推开他,手刚抬起?便被他捏住。
“王妃,你终于醒了。”靖王语声?轻挑,落在萧玉耳中只觉得刺耳。
她挣扎了两下便放弃了。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悬殊太大,她落在靖王手上,便如兔子落入虎口?。
越挣扎,两人贴得越近。
在靖王身上,萧玉生平第二次感到绝望。
“你想怎么样?”萧玉咬唇道。
“洞房花烛夜,当然是要洞房。”
萧玉的身子抖了一下。
洞房……不会?真的想洞房吧?
她想过?无数次,每一次都觉得不能就这样跟靖王洞房。
但眼?下,似乎他为刀俎她为鱼肉,根本没有?她选择的余地?。
见萧玉低头不语,靖王凑到她耳边:“都嫁给本王了,还不想从了本王么?”
说?着,他大手一揽,将萧玉紧紧搂在怀里。
他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寝衣,两个人还算是衣衫完整,只是抱得这样紧,萧玉浑身难受得要命,只恨不得去死了,也不能叫人这样抱着。
“贺玄,贺玄。”
她艰难地?喊着他的名字。
“嗯?”他环着她的腰,抬起?她的下巴。
两个人离的太近,呼吸俱是咫尺之?间。
“你……你放开我。”
“为何放开?”他反问。
为何?萧玉扪心自问,并?不厌恶他,甚至也不抵触嫁给他。只是要成亲的这些日子以?来,他压根就不关心婚事的筹办,每晚照常读书,照常寻欢,从没有?因为要成亲而有?什么不一样。
他跟秦子明闲聊的时候,提到英国公的次数都比萧玉多。
以?她的骄傲,不能接受靖王对她的无视。
也就是昨晚,在屋顶上,他对着自己吐露了些心声?,令萧玉稍稍宽慰些。
“我有?话问你。”萧玉道。
她想问清楚,靖王为什么说?不想利用她,她忘了靖王记得的是什么事。
“春宵一刻值千金,有?什么话明儿个再问。”他一面说?着,一面用食指的指腹在萧玉的脸颊上刮了一下,另一只手则乱动起?来。
不要,她还没准备好!
萧玉花容失色,想逃开,却被他禁锢得紧,情急之?下,她猛然扭过?头,张嘴咬住了他的手指。
这一口?,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一口?下去,她甚至感觉自己咬到了靖王的骨头。
“啊——”靖王没想到萧玉来这一手,一下疼得大叫起?来。
他的惨叫声?太大,震得萧玉都有?点懵。
“主子。”守在外头的梁平似乎是从声?音中听出些不对劲,推门冲了进来,问春、念夏生怕萧玉吃亏,见状亦是跟着他闯进来。
其他人不是近侍,不敢擅入。
三人绕过?屏风,便见榻上的两个人衣衫松垮,靖王捂着手跪坐在榻上,脸色惨白?,表情更是龇牙咧嘴的。
“王爷。”梁平一个健步冲上去。
“王妃。”问春和念夏一起?冲过?去。
萧玉领口?敞着,着实有?些不雅,问春见萧玉没事,忙从旁边拿了衫子给她搭上。
“王爷受伤了?”
靖王许是缓过?点劲儿来了,忍着痛道:“被狗咬了。”
萧玉听到他骂自己,下意识地?回道:“你说?谁是狗?”
“谁咬的谁就是狗!”
萧玉被骂,原是气的,只低头瞥眼?,瞧见榻上白?色的元帕上落满了靖王的血,也不气了。
嘴上吃亏了,但真正吃亏的还是靖王。
于是扬眉笑道:“是呀,王爷被狗咬了,梁平,快给王爷叫大夫吧,再晚些,怕落下残疾,人就废了。”
靖王和萧玉一人一句,旁边的三个下人自是一句话都不敢接。
梁平拿出帕子将靖王的手包上,扶着他下了榻,出门不知往哪里去了。
待他们?主仆二人离开,萧玉方?长长松了口?气。
念夏忍不住道:“王妃,这是出什么事了?”
问春见状,狠狠瞪了念夏一眼?,主子房里的事哪里是她们?能问的。
念夏低下了头,眼?睛却偷偷瞟着萧玉,盼望着萧玉能像从前一样回答她这些没规矩的问题,可惜这一回,萧玉别过?脸,恍若未闻。
萧玉明白?念夏的好奇心,可是刚才那种事怎么能说?出来。
她被靖王那样搂在怀里,身上的寝衣薄如蝉翼,她能感受到靖王的肌理和起?伏。
“啊——”萧玉后知后觉地?尖叫了一声?。
问春和念夏都吓了一跳,忙关切道:“王妃,你是不是有?哪里受伤了?”
“没有?,你们?先下去,我再睡会?儿。”萧玉拿被子捂着脑袋,不敢叫她们?二人看到自己的红脸。
“好。”问春见状,示意念夏离开,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道,“王妃,这会?儿已?经不早了,再有?半个时辰就该进宫拜见二圣了。”
“知道了。”萧玉说?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你叫人去看看靖王……看看王爷,别是出不了门。”
“是。”问春和念夏离开,一炷香后问春重新进来,伺候萧玉梳妆打扮,说?靖王去了书房,没打听出什么事,只说?一会?儿王爷不同王妃一道进宫。
萧玉在心底嗤了一声?,知道躲着本姑娘了吧。
正得意着,崔尚宫从外头进来,朝萧玉福了一福。
“王妃。”
“问春,给崔尚宫搬个绣墩。”
“王妃不必客气,奴婢只是过?来给王妃问安。”
问安二字说?得轻巧,萧玉却知道她意有?所指。
只是这崔尚宫不会?像念夏那样开门见山的问,她只会?这样旁敲侧击。
“多谢尚宫关心,这回能这么顺当,全赖着尚宫帮忙。”
崔尚宫见萧玉面色如常,微笑着颔首,眼?睛朝榻边瞄了一眼?,望见元帕上醒目的血迹,方?垂眸走了出去。
萧玉长长地?舒了口?气。
昨儿还想着平平稳稳地?度过?洞房花烛夜,熬了一宿没睡,到早上还是弄出动静了。
刚才还因为看到靖王被自己咬得狠了而得意,这会?儿又盼着他别伤太重。
若是在御前露出什么行迹那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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