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拿回去看看,不够的话,小南说了可以再去帮你抓。”周二娘笑着道。
吴大宝看到桶里七八条大鲫鱼,眉开眼笑,“够了,够了,有需要一定麻烦南娃子。”
吴大宝要把手中的鸡蛋留下,周二娘死活不肯收,要吴大宝把鸡蛋带回去,给媳妇儿好好补身子。两人推来让去了半天,吴大宝这才一手提着木桶,一手拎着鸡蛋离开了。
这时周二娘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大声喊道:“对了,大宝,忘记给你说了,你去黄梅坳找杨老先生,让他给你媳妇开两幅中药,他的药效果很好的。”
“哎!晓得了,谢谢周二娘了。”吴大宝回头挥手道。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周二娘摇头叹息一声:“唉!都不容易啊!”
周南却问道:“那个杨老先生做什么的?很厉害吗?”
周二娘笑笑:“他是个大夫,人挺好的,跟自己的小孙子相依为命,平日里就爱倒腾草药,给村人看看病什么的,要不是杨老先生,我恐怕早都入土咯。”
周南有些吃惊,他怎么从没听说过这种事,忙问是怎么回事。
拗不过周南的刨根问底,周二娘无奈的说道:“还不就是生老七那年,我可是棺材板都准备好了的,你周二叔带着我到处求医问药,还去了县医院,医院的大夫都摇头说没治了,叫你周二叔给抬回来准备后事了。”周二娘边说边锁了院门。
“那后来呢?”“
“后来啊!实在是莫得办法了,找到杨老爷子,他就给我开了一副药,说是生是死就这一副药了,没想到就吃了这副药,就能开始吃些东西,浑身才有些力气,慢慢也就好了。”周二娘转身拉着周南回屋。
周南听着也感到有些神奇,这杨老爷子真这么厉害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时候有真本事的人那是真不少,只是后来的浩劫,许许多多的人明哲保身,很多的文化瑰宝都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不得不令人扼腕叹息。
当晚,周家众人如愿喝上了鲤鱼汤,一个个小萝卜头喝的是肚儿溜圆,就连周南都喝了两大碗,实在是撑得走不动路了,他觉得今儿这汤,比他过去几十年喝的任何汤都要鲜香。
然而这晚村里注定不能平静,有人欢喜有人愁,分到鱼的家中,有的欢欢喜喜偷偷煮来吃了,有的却是胆子小不敢烧火,反而把孩子给打骂一顿。
周家却是不管这些,这晚大人小孩都睡得特别香甜。
不过之后就有些闲言碎语传了出来,周二娘去地里上工的时候,就惹来了嘲讽。
“周二娘,听说你们家娃子捉了好多的鱼呢?唉!你家娃子可真能干哩。”一个中年妇女忍不住出声了。
周二娘眼角抽抽,心下想着,我家娃子能不能干可没你什么事,眼红了吧?当下说道:“是啊!不过也不是只我们娃捉的,孩子们不都把鱼给分了回家去吗?”
“有些人就是自私,不是规定了自家不能单独开火的吗?捉到鱼都不知道送伙食团去?”另一个矮小的妇人嘴碎道。
她是伙食团掌勺曾老大的媳妇儿,平日里仗着自己当家的在村中有些地位,村里许多人都巴结他们两口子,就不知天高地厚,常常趾高气扬的,酸话更是张口就来。
周二娘闻言放下锄头,一手叉腰,别人怕她,她周二娘可不怕她,冷笑道:“喂!曾大娘,说话注意些分寸啊,人家孩子下河摸两条鱼,你也好意思打主意?”
被周二娘指名道姓的骂,曾大娘这下子面子上过不去了,也丢下锄头,“我说话怎么了啊?这集体的东西,不该大家分吗?自家吃独食算怎么回事?”
周二娘都被她这番不要脸的话气笑了,“什么集体的东西?这河就在那里,水里的鱼也在那里,你爱去捉就去捉啊,可没人拦着你,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捉的鱼分我一份的。或者你把这条河搬回家,就算是你家的了。”
曾大娘被说的脸通红,小声讪讪道:“我可没说是我的。”
周二娘更大声了,“人家小孩子的东西,我可不好意思去要,有的人眼红嘴馋的话,自己去开口要就是了。”
周围的人都不说话了,周二娘这话可是把大家都包括了进去了,大家心中不知道怎么想的,但是嘴上肯定是不敢说了。
家里的周南自是不知外面发生的事,只一心想着空间池塘里养的那几尾鱼,他观察了些日子,发现这动物长得不像庄稼果树那般快,但是比起养在外面的又快了许多,这更加坚定了他养牲畜的决心。
唉!周南仰天长叹,物资的匮乏让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只有慢慢来了,或许可以去镇上看看。
然而周南想去镇上的行动却因旱情的紧张一挪再挪,还没等到去镇上,却等来了生产队长从村头转到村尾,敲锣打鼓的喊话:“全体社员注意了!全体社员注意了!马上到村头的院坝开社员大会,每家每户必须到!”
“出啥事了啊?”人们互相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