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伤得那么深,好不容易要好了,我是万万不会叫她再受伤的,这种无稽之谈不要对夫人讲。日后我自然会拜访名医,请高明的大夫治愈夫人。”
虽然后面看穆阎王对夫人千依百顺,万般宠溺,莲心慢慢觉得当初逼夫人自尽的另有其人,但莲心总有种感觉,其实穆阎王是不希望夫人能恢复记忆的。
听许月薇说要比一比,莲心只当许月薇是在说笑,这位夫人明显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这些□□来伸手饭来张口,能教她什么发髻样式呢?她母亲也是在伺候知府老太君的时候,看了来来往往的不少贵人,又潜心钻研,才琢磨出了几个格外好看的样式。
直到她按照许月薇的指点梳出一个别致的飞天髻,莲心这才对许月薇刮目相看。
许月薇乐得咯咯笑:“让你小瞧我,咱们都拿出压箱底的绝活来比比,看谁知道的样式更好看。”
莲心也被激出了好胜心,正要答应,又听许月薇理直气壮道,“不过我说的样式也只有你来梳。”
这个没问题,让这位娇小姐来梳头,怕是满头乌丝能被她薅下来一小半,这头发还没有挽好。
许月薇的早膳是驿站的店小二专门送进来的。
整整一个上午,她同莲心就发髻比试了十来回,同样的风格,基本上许月薇描述、莲心尝试的发髻都要比莲心母亲教给她的更好看。
到了最后,莲心完全认输,看着许月薇的眼神,已经同看着教她学医的师傅一般崇拜了。
她羞涩又敬佩地看着许月薇,觉得自己之前那种,把家传技法交给许月薇,报穆阎王救弟之恩的想法真是太狭隘了。
莲心甘拜下风,她是个好学又谦逊的人,她丹凤眼里闪着光,“夫人,您说的这些样式可真好看,这还只是我听您的描述就已经梳得很好看了,若是能同从前给您梳头的姐姐讨教一二,那不知道多幸福。”
想到许月薇失忆,她歉疚地“啊”了一声,道了声“抱歉”。
许月薇不在意地摆摆手:“咱们这就算是互相交流了,我这笨手笨脚的怕是学不会,等夫君给我找了新的丫鬟,你可得把她给教会哦!”
莲心从许月薇的话中听出,她不反对自己拿新学的这手艺出去交给亲友或者赚钱,更是佩服于许月薇的胸襟,毕竟许月薇知道的款式基本都比她的要好看,真算起来,是她占了大便宜,连声应是,越加不设防备,两人聊起来几乎忘了时间。
等扁头在外面问许月薇什么时候用午膳,许月薇已经从莲心口中套出了不少消息。
她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已经存了不少疑惑。
穆瀚对她好是真的,但是在很多事情上有所隐瞒也不能回避。
譬如在梳头的技法上,莲心的母亲在漳州知府里都能拔得头筹,自己脑海中回想的样式比她的好看多了,那这样的样式,她是从哪里看到的?
按照穆瀚所说,她是京城皇商之女,皇城的品味比偏远的漳州更好,这仿佛可以解释得通,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同穆瀚私奔三年,还带着一个会给她梳头的丫鬟吗,那这个丫鬟在哪里,她整日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否则这么好看的发髻,为什么漳州没有人模仿?
怀着疑问,许月薇决定今天去外厅用膳,多看看人,听听别人说的话,说不定就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