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宋东恐惧地瞪大眼睛,想要上前查看却发现自己连动都动不了。
“你好。”男孩努力咧开嘴角,在失去血色的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宋东,不知是因为疼还是什么原因,他的眼眶越来越红,越来越红,蓦然淌下两行泪水,轻声道,“真好啊,你没事,真好。”
宋东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可看到男孩伤口的第一眼他就明白,人多半是没救了。男孩吸了吸鼻子,声音颤抖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宋东。”宋东道。
“宋,东。”男孩喃喃念着这两个字,蓦然笑了,“真好啊,我们的名字那么相似,我叫唐秋呢。”
“唐秋。”宋东眼睁睁地看着从男孩xiong口蜿蜒流下的血却无能为力,麻木的大脑只能支配着嘴巴重复这两个字。
唐秋哆嗦着从口袋里摸索出一个东西,伸长手臂艰难地递向宋东:“你,你能不能帮我保管它?”
宋东接过来看,那是一个黑色钱包,里面夹着一张身份证,若干yin行卡和纸币,还有一张照片和一块叠成树叶形状的信。
唐秋虚弱地咳嗽两声,苦笑着道:“在遇到你之前,我是打算坐到大坝,然后跳江的……你长得那么像他,太像了,我几乎都忘了上车的目的。可是,呵呵,看来老天都不想让我活下去了呀。”
宋东难受地摇摇头:“坚持一下,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你坚持一下!”
唐秋的视线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微笑着道:“你会的,可是我,我不行了……那个人走了,这世上再也没有爱我的人,那个钱包,是我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东西,请你,请你务必保管好它,如果……也许不会有这一天,但如果有人来找我的话,能不能请你转交给他?”
唐秋一边说话一边咳嗽着趴倒在钢板上,嘴角沁出殷红鲜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宋东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手中的钱包仿佛比压着他的车皮还要沉重。唐秋的手软软地耷拉下来,宋东终于按捺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怒吼道:“为什么?!”
头顶上传来一个带着哭腔,喊到沙哑的熟悉声音:“宋东,宋东!是你吗,是不是你?!”
是乐天!宋东大声唤道:“乐天!”
乐天急得跳脚,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对医护人员吼道:“听见没有,你听见没有?!他在那里,他还活着!”说罢不等工作人员回应,几步冲过去,徒手试图搬开那扇巨大的车皮。
“别犯傻了!”豁牙婆怒斥着将他拉回来,“一边呆着去,别在这添乱!”
“我没有添乱!”乐天奋力甩开她的手,再抬头脸上已经满是泪痕,“压在里面的是我爱的人,你叫我怎么一边呆着去?!”
豁牙婆震惊地睁大眼,想说什么又强行压制住了,终于摇摇头,一甩手,不再管他了。
消防员操纵着起重机小心地将那块巨大的钢板拎起,一道刺眼的阳光顺着缝隙照射进来,宋东抬手挡了挡,放下手时便见乐天的一张大脸摊在自己面前,眼眶里泪水滚来滚去,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一样。当看清宋东血肉模糊的右腿时,乐天再也忍不住xiong中,放声大哭起来。
宋东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乐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呜呜你放心,如果你瘸了下半辈子我就给你推轮椅!”
宋东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却听耳边消防人员惊叫道:“快来人呐,大夫,大夫!这边有个小伙子快不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生物课上,老师讲到染色体和性别差异的关系,乐天突发奇想,举手大声道:老师,什么是zuoai?
生物老师十分尴尬:呃,你父母没……呃,好吧,让我们用生物学术语来解释一下这个问题。
生物老师在黑板上画了一堆染色体,并形象地解释了基因是如何交换的,最后总结道:从最本质的角度来说,zuoai就是交换信息,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乐天恍然大悟:懂了!
回家后,乐清问儿子:今天上课学什么了?
乐天兴高采烈:我今天和生物老师zuoa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