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向一个方向指去:“你们看这。”
他指的方向正是放置在阳台的巨大镜子。乌云蔽月,万籁俱寂,钩月在云隙里投下微弱的光,蒙胧胧地照在镜面上。
当唐秋和乐天看清楚镜子里是什么东西的瞬间,周身的热血都凝固住了。
怎样的词语才能描绘出这样可怖的场景?到处都是白骨与鲜血,丢弃的尸体,挂在树上的布条,残肢,干涸的血渍,一双双惨白的手掌扒在镜子边缘,拼命想要抓|住什么,可是却什么也抓不住。少女满脸血泪在凄厉地嘶喊,犹如在地狱的油锅中煎熬,她们不停地翻滚,抽|搐,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绝望。乐天仿佛能听到她们在喊什么:
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这,这是什么……”乐天骇得面色发白,不禁倒退两步。
男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再次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对面楼的方向。
那是,那是……
“老马?!”乐天心中的惊涛骇浪已经掀过了头顶,“这怎么可能?!”
唐秋诧异地看向那男人:“你和八宅的王一空什么关系?”
男人挠挠头,小声道:“长官是有见识的,王一空嘛……是我小师弟来着。”
“你就是那个隐世不出的风水宗师王……王……抱歉太久没听过你的消息了都忘了你叫什么。”
男人嘿嘿一笑,摆摆手,丝毫没有恼怒的样子:“嘿,得,不知道正好,名字只是个符号而已,我这人一向随性,你就叫我大仙吧。”
“大仙。”唐秋竟然恭恭敬敬地向他做了个揖,“曲溪龟山一事,久仰大名。”
大仙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唉哟,别提别提,臊得慌呢,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乐天被他们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你们在说什么,曲溪龟山怎么了?”
唐秋道:“曲溪龟山,又称国家一级公墓,相传是一处难得的风水活地,一块墓地千金难求。早年间龟山的公墓刚落成,却频频发生丢尸的事。不少死者的家属声称自家闹鬼,遇灾,撞邪。总之那段时间龟山的坟地价格一|泻|千|里,当地政府焦头烂额,不知从谁那打听到风水八宅有一位不出世的大师——也就是你面前这位,千方百计将他请了过去。”
大仙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嗤笑。
唐秋继续道:“而这位大仙大师呢,听说耍了两天大牌,任是市长也没给个好脸色。可到了坟地里一瞧,原地冲着他们大叫三声‘谢谢您了!’,然后现场做了个法,从此,曲溪龟山再也没闹过事,直到现在,龟山的墓地价格,可不亚于江城市中心的一套房子。”
乐天惊讶得嘴巴张成“O”形,带着不相信的眼神看向大仙:“就他?”
“喂喂喂,瞧不起谁呢!”大仙不乐意了,“警局的就可以瞧不起人了?还有,钓鱼执法是不对的,先把我的钱还给我。”
乐天无语片刻,实在无法从面前这个穿得破破烂烂的醉鬼身上找到一丝和“高人”,“大师”挂的上钩的痕迹,心中嘀咕,难道还真是高手出民间,瞎了他的狗眼?
“嗨,别这么看我。”大仙沉重地叹了口气,颓废地一屁|股坐在床|上,“不瞒你们说,其实我被逐出师门了。”
“啊?!”乐天和唐秋二人均是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