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燥无味的学习生活,学生们自然也不甘心听从学校“入室即静,入座即学”的要求。
如果在教室里要遵守的条条框框那么多,就去室外活动呗。
最开始是跳皮筋,再后来是踢毽子,体育课上组队打排球也很有趣。
但器材室只有在上体育课的时候才能借排球,于是,更为灵活的羽毛球在校园里面流行起来了。
一到下课,往操场看去,就有十几对在打羽毛球。
倒也不是多正规的打法,多是为了缓解压力才打的。所以,看别人打羽毛球也成为了一项休闲活动。
一楼的人在打球。楼上的人就趴在走廊上,看着底下的人打。
最搞笑的就是有人“挖地瓜”,把已经落地的羽毛球又勾回起来再击打到对面。因为没有球网,打球的规则就变得很随意。
黄溪和南琪习惯在学校的后操场打羽毛球,有网还有界线。
主要还是因为两个人的水平也都还不错。
但懒惰的何宜和陈雨斯,一想到还要爬山坡到学校去打羽毛球,就嫌麻烦。
所以,两人就决定约在陈雨斯的小区里打。
何宜出发前还在和邓乔聊天,差点就快要超过她准备出门的时间了。
你病好点了吗?
嗯。
你下午要做什么?
不知道。
我要出门了。
去哪。
打羽毛球。
何宜心想着,就在你家楼下呢。
去哪。
何宜有点惊讶,邓乔一般是不会过问这些的。
你家小区。
那你等等可以叫我。
何宜有点懵,这是要一起打羽毛球的意思吗?
我先出门了。
关键时候就当鸵鸟,也怪不了两个人总是没有什么进展了。
何宜在陈雨斯家楼下发消息。
我到了。
发完之后,她又开始犹豫自己要不要告诉邓乔自己已经到了。
但是,说了的话,她肯定就没有心思打球了。
陈雨斯也会很尴尬。
不说,邓乔会不会怪她。
好矛盾。
其实何宜的心里还是希望他来的,充满着希望与不安。
一颗心就像被安在了跳楼机上,一上一下,起伏不定。
我到了。
何宜最终还是战胜了自己,她是真的想见他。
也想看看不穿校服的邓乔是什么样的。
不过,那张脸摆在那,穿什么都会好看的。
何宜惴惴不安,害怕他答应,又害怕着他拒绝。
我临时有事。
五个字,就把何宜从天堂打入地狱。
他是在逗她玩吗?
何宜原本激动的心一下子就变得沮丧了,连跟陈雨斯打球的心思也一起消失了。
但是她守信用,不会随便放人鸽子。
她又不是邓乔。
何宜又一次没有接到球。
陈雨斯明显感觉到了何宜的心不在焉,她想问原因,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们才打了十分钟左右,陈雨斯想着不如休息一下。
然后她就看见何宜弯腰捡球完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
什么情况。
何宜没有想到她低个头再抬头就看见了邓乔。
他外面套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衬衫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
很好看。
她有一瞬间是觉得邓乔是来找她的,也只是一瞬间,她就否定了自己的观点。
怎么可能呢?
邓乔看见何宜也有些惊讶,原来她不是开玩笑。
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他没必要解释,该给的理由他给了,他径直地越过何宜,走了。
何宜注视着他渐渐靠近的身影,面无表情的。
他就那么地一步一步走近,在他离她只有四五步距离的时候,何宜低下了头。
他就这么若无其事地走了,连一句招呼都不打。
何宜原本坠落谷地的心突然像被突如其来的落石砸得稀巴烂。
她又一次自作多情了。
眼泪想要夺眶而出,她死死地憋住,硬是憋红了眼睛。
陈雨斯目睹了形同陌路的两人,何宜对邓乔来说就和陌生人一样。
不然怎么会连声招呼都不打。
何宜还低垂着头,陈雨斯有些茫然无措,要不要去安慰何宜呢。
在她还在纠结的短短时间,何宜走到她身边,把球拍递到她手上。
“今天就先打到这吧。”
“好。”
从始至终,何宜都没有和陈雨斯对视。
她牵了自行车,一声不吭地走了。
陈雨斯垂眼瞧了一眼手里的拍子,叹了口气,回家了。
何宜自知她的这些作为算不上追求,可是至今为止她都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要放弃过。
自己对他,到底算什么,难道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他总是这样,撩了人就跑,还有人比他更不负责任吗?
给了一个不清不楚的借口就放自己鸽子。
何宜越想越生气,生气完又觉得委屈。
自己为什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混蛋。
再也不想喜欢他了。
何宜用力地扯出抽屉,暴力地拿出那个存放了铅笔和纸条的铁盒。
她疯狂地□□那张写上他们名字的纸条,随意地砸在了墙上。
纸条砸在墙上后反弹滚落在地上。
她还要把关于他的一切都删除。
可刚刚打开贴吧,她就舍不得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办法放弃喜欢他。
她从地上捡起被揉成一团的纸条,小心地展开。
那张原本只有几条折痕的纸条上现在布满了皱褶。
这些皱褶都在提醒着她刚刚的满腔怒气。
她用手掌温柔地抚平那些痕迹,都徒劳无果。
她最后只能把可怜的纸条放回纸盒里。
在输入栏里重重地打下几个字。
邓乔就是个混蛋。
最初的我们不能控制自己会对谁心动。
就是放弃也不能随心所欲,那些在梦里魂牵梦绕的人,一直都在心里,驱赶不去。
青春的爱情,是轰轰烈烈,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
只有真正头破血流,才会学会放手。
年少时候的我们,在感情世界里,都只是莽撞的小孩。
只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