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男人的笑声在林得鹿耳边响起,他们说顺子体力真好,累了一天腿也不软。还有人打赌他多久会出来,五分钟或者十分钟。
“艹,要真一百块钱一次的话,我也想去试试。”
林得鹿夹在他们中间没有说话,目光安静沉默地追随地上的影子。
老苏碰了碰他的胳膊,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落在队伍的后面。
“他们老婆孩子都不在这。”老苏从耳朵上面取下一支烟,点燃,悠悠吸了口,“花钱解决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开过荤再吃素就困难了。你也知道顺子平常十几块钱的衣服都舍不得买一件,钱都攒着往家里寄。”
林得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个时间点家家户户都在做饭,新鲜的油香味从锅里炸/开顺着窗户飘出来。
他想起前段时间赵玲给他做的菜,也是还没上桌香味就先从厨房摸出来。
老苏继续说道:“所以我不会让我的孩子跟我一样。日子过得太苦,连吃一口新鲜饭都难。”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回到石头房。林得鹿在大门外听见蜡笔小新的声音--
“妈妈,你说这个姐姐的小内内是什么颜色的呢?”
“小新!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给你买,威胁是没有用的!”
进门第一间是做饭阿姨的房间,他孙子今年七岁,暑假被父母送过来跟奶奶住,一台电视能从早上八点放到晚上八点。
他从前门进来,屋里头的小孩站在门口往外探。林得鹿刚对上他赤黑明亮的眼睛,就见他一个转身往里面跑,然后喊了几声姐姐。
姐姐……没听说他有什么姐姐。
老苏伸了个懒腰说要先去冲凉洗澡,林得鹿没什么事也不想进房间,里面狭小憋闷,一张木桌一张床,唯一一面窗户正对外面绿化,一到晚上就得关上,防蚊虫防苍蝇,南方地带乱七八糟的虫子多如牛毛。
他随便拉了个小板凳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已经抽掉一半的烟,往上抖出一根衔在嘴里,还没拿出火机,香烟冷不防就被人抽掉。
林得鹿视线微微往上,最先看到两条修长白皙的大腿,天蓝色的牛仔裤洗得发白,空出来的部分延伸出无限想象。
他止住自己的想法,抬头看到颜琅琅。
“你还没走?”
“明知故问。”颜琅琅把烟丢进垃圾桶,“抽烟不好,以后就别碰了。”
“戒不掉,养成的习惯。”他把火机捏在手里玩,转了两下塞回口袋,又对颜琅琅道:“不是让你中午回去吗?这一带城中村有点乱,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话刚说完,一个赤着上半身的男人从外面进来,长牛仔裤上面露了一圈起球的黑色内/裤边,他看到站在林得鹿面前的颜琅琅,眼睛直得走不开。
颜琅琅刻意忽视对方不客气地打量。
林得鹿解开红白格子款的短袖衬衫,一把扔到颜琅琅身上,“天黑降温,小心着凉,你包着腿。”
颜琅琅:“哦。”她胡乱把衬衫包在腿上,挨在林得鹿的旁边坐下。
那男人后知后觉收回眼,嘿嘿笑了两声:“得鹿对小女朋友很上心啊。”
林得鹿没有回答,反问道:“不去洗澡吗?老苏应该洗完了。”
男人没打算走,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笑出一嘴被烟熏变色的牙,“现在去洗浴室里面肯定闷,我等会儿。”
颜琅琅借机往林得鹿身边靠,食指在他的后腰上戳了一下。
各款防晒霜防晒喷雾经过一下午的沉淀味道并不难闻,像一双手爬过他的腰侧,环住他的肩膀。
林得鹿心神不宁,神经紧绷地厉害。
男人还坐在对面的角落里,眼睛像豹像狼,天还没黑就闪烁着丑陋贪婪的光芒,房间里的动画片从蜡笔小新换成喜羊羊与灰太狼——
“我还会再回来的!”
他转身一把抓住她的食指,“怎么了?”
夕阳光越来越黯淡,藏在视线一角的厨房点起了灯,男人撑腿从座位上起来,晃悠悠走到大门旁边的开关处,要去开灯。
颜琅琅上半张脸躲在黑暗里面,下半张脸从鼻子延续到下巴被夕阳染红。
她默然朝他做了个唇形——“我怕。”
瓦斯灯点开的瞬间闪烁几下,黑白光亮快速交替,等钨丝撑一口气完全亮起的时候,林得鹿拽起颜琅琅往房间里走。
“现在年轻人——”男人站在他们的后面笑,“可真够急的。”
作者有话要说:林得鹿: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