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稳所居住的后院平日里极为清净,自从吴笳失踪后,罗稳就一直留意着外头的动静,他听到院里突然比平时热闹,猜到可能是吴笳回来了。
吴笳进去找罗稳的时候,罗稳也正打算出来看是不是吴笳回来了。
罗稳腿上的伤几乎已经完全好了,对他行走已经不再有什么影响。他听到吴笳的脚步声便迎了出来。
“将军,你总算回来了!”罗稳身着锦衣狐裘,说话间唇红齿白,眉目含情,一张脸显得明艳而华贵。
吴笳大步走近屋,在火炉边坐下:“好久没见你了,之前叔父说你身上不好,不宜见客。”
“是啊,不过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罗稳知道吴启不让自己与吴笳相见自然有他的道理,他总不好拆穿吴启来离间他叔侄俩的关系,也就只好顺着吴启的意思说。
罗稳靠着吴笳坐着,手搭在他肩上,道:“听说你受伤了,伤在哪里,快让我看看!”
吴笳摸了摸受伤的胳膊,道:“你还是别看了,我怕恶心到你,也好很多了。”
“我怎么会嫌弃你……”罗稳说着欲揭开吴笳肩上的衣服。
吴笳按住了肩膀,别过头去,道:“还是别看了。”
罗稳感觉到吴笳的语气突然变了,好像在故意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便垂下手,坐到了离吴笳远些的地方。
吴笳自认识罗稳以来,一直将他当作是知己好友,虽然他知道罗稳对他有着不一般的体贴和关心,但是他并不会多想。但近来冷越出现了以后,吴笳慢慢地感觉到了罗稳对他的情分已经超出了友人的限度了,再加上吴笳对于吴启利用罗稳来完成复国大计又心怀愧疚,与罗稳靠近时,便更加不自在了。
“既然将军伤快好了那就好,冷大哥在你身边我也放心。”罗稳垂着眼睛对着火盆说着,说完后又望向吴笳,好像在等着吴笳能够给他一句回应。
吴笳就只是“嗯”了一句,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复罗稳这句话。
两人沉默了一阵,吴笳突然说道:“你要是不想做这个王,就不要勉强。”
“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就算不是为了你,我也是愿意的,生在王室,命就是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在你叔父这儿我好歹还能过上安生日子,要是落到别人手里,我恐怕没法活得这么顺遂了。”罗稳说完,对着火盆咳嗽起来,火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了他眼里的哀愁。
吴笳长叹了一声,罗稳这番话唤起了他心里的怜悯,可是他感到有些束手无策,他回应不了罗稳,更谈不上守护。
吴笳与罗稳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一阵之后,便离开了旧院回军营去了。
再次回到桐城后,吴笳比从前对冷越更为依赖了,所想的大事小事总想喊冷越过来一起商量,心里有个新想法时也总想将冷越喊过来说给他听听。
正当吴笳和冷越在商量进攻定州一事时,吴启进来了。
“看样子我来的还正是时候了,正要找你们看这几天你们有商量出来了什么没呢?”吴启取下斗笠在墙上轻轻敲了敲,斗笠上沾着的雪凝成碎屑撒落下来。
冷越起身将门掩紧了,又接过吴启解下的蓑衣,道:“一会儿工夫,外头竟下起这么大的雪了,这天寒地冻的,将军应该坐车呀。”
“才这么点路,那用得着那么麻烦,别看我这个年纪了,我身子骨好着呢!”吴启笑道,与冷越、吴笳一起围在了炉子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