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璿冰牵了她完好的左手,刚出了沈家别墅的大门,先看到大门口靠前站着的欧阳誓,他脸色颇为沉重,似乎在担心着什么。沈璿冰正要喊他,就看到沈璿汮疾步正往这边走,等见到沈璿冰时心才放下来一半:“冰冰,你差点吓死我了。”
“是誓哥说得太严重。”沈璿冰说:“我就晕了几分钟,誓哥电话打得太快。”
“我这是关心你的表现啊。”欧阳誓搂着沈璿汮的肩膀,正要说话的时候,视线扫过温雪宁的手,他目光霎时变得锐利起来,直盯着温雪宁手:“怎么回事?”
“是我的错。”沈璿冰立即认错:“我要带阿宁去上药。”
欧阳誓只是关心太多,话一说完其实就猜到是这么回事了。他说:“家里有药,我们先回去。”
于是四人一起回了欧阳家。欧阳誓拿出医药箱,仗着自己比沈璿冰大,把他挤到一边去,自己拿了消肿的药水给温雪宁涂上。又用酒精在往外沁血珠的地方擦了擦。
他疼着怜着的妹妹,被别人带走一会儿,就给弄伤了手。这让他狠狠瞪了沈璿冰一眼。
沈璿冰自然是不敢有不满的,事实上,他自己也心里歉疚,想代替欧阳誓去给温雪宁上药,只有这样才能消解一点点自责感。
温雪宁却没注意到沈璿冰的神情。她看的是欧阳誓。上次欧阳誓说她和沈璿冰的认识是他与沈璿汮故意为之的之后,对着哥哥就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张口闭合大混蛋了,而且她近来体贴人了不少,不再什么事都以主观情绪去判断了。
她懂得了从别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知道哥哥平日你的“欺负”只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喜欢罢了,也知道一开始自己去找沈璿冰,真正无礼的那个是她,而不是沈璿冰。
“我没事。”温雪宁看着欧阳誓慎重的表情安慰说,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欧阳誓看了她一眼,清洗赶紧血痕后吹了吹,用着漫不经心地语调说:“但是我心疼呀。”
换做从前,温雪宁是不屑的,以为这也是一种欺负,但现在她知道,这是句真心话,只不过,她还是想顶他一句,但还是被生生压下了。
欧阳誓看着不着调,但他18岁开始跟着父亲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看一眼温雪宁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欣慰地叹息:“宁宁谈个恋爱成长了不少。”
不远处的沈璿汮接话说:“冰冰也成长了。”
两个被夸赞的人却没这种感受,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都绷着一张脸。
好在佣人这时候过来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于是几人时隔多年后第一次同桌吃饭。欧阳誓不准温雪宁用右手,自己端了碗饭作势要喂她,还把一块牛肉送到了她嘴边。温雪宁嫌弃地看了一眼,觉得就算理解哥哥这些行为是出于另类的喜爱和宠溺,也没办法接受,于是冷着脸拒绝:“我只是手肿了,又不是手残废了,而且我还有左手。”
欧阳誓就非常遗憾地叹息:“妹妹太自立也不是好事啊。”
正拿起勺子也想要喂饭的沈璿冰淡定地把勺子伸到汤碗里,假装自己只是想喝汤。
沈璿汮没有拆穿他,脸上虽然笑着,可眼里却是既欣慰又疼惜,欣慰的是弟弟终于愿意去从过去的阴影里尝试着走出来,疼惜的是,这个走出来的过程他必然会很痛苦,而自己帮不了他。
“哥哥在想什么?”注意到他神情的沈璿冰问。
沈璿汮想了想,没说实话,而是问:“冰冰想住回来吗?”
温雪宁左手拿勺子舀了一口饭却没有吃,而是侧头看着沈璿冰。心里是有些希望他住回来的,但却又知道,这对现在得沈璿冰来说,还是很有难度。
果然,沈璿冰摇了摇头:“再过段时间吧,等我能跳舞坚持过一个小时吧。”
其实不用一个小时也可以,台下练得再久,到了台上,其实也就那么几分钟。但台上的几分钟却是靠台下无数次长时间的练习累积起来的。而且,现在也的确不适合,因为下一次进去,难道不会再晕一次。
所以大家也没有劝,毕竟今天他能不避讳地走进去,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两年的时间都等过来了,也不怕时间再长一些。
于是,饭吃完后,沈璿汮把沈璿冰带去了他的心理医生处,他还是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