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苏家而言,这个年过得惊心动魄,别说出去拜年了,就连有人过来都不见客。
而苏父也做出了一个决定——分宗。
不是分家而是分宗,把他们这一支从苏家彻底分出去。
族长原先死活不同意,苏父就把分给他们的好几个铺子给关门了,反正他儿子是家主,有权利。
这么闹了好几天,族长咬咬牙同意了,但要他们把产业交出来。
苏是非陪了媳妇好几天,这件事他得出面,所以让十几个人围着小院子后出来了,冷着脸抬出了一箱子的账本,从他爷爷那开始就存在的账本。
“是你们的,我们不会要,不是你们的,你们也别伸手。”
苏家总共的产业还真不多,主要是被之前的那些人给败的。
“祖屋我们的那一份就不要了,这个宅子是我们自己一手置办的,账本每年都有,还有之前你们借的银子……”
苏是非扫了一圈,不少人脸上都不自在,“尽快还。”
苏父那边族长还能求情,但在苏是非这里行不通。说账目不对?好,一本一本的看过去,看到你服气为止。想讲情面?好,那就算算欠了多少钱。
总之,磨了两天嘴皮子,那些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苏府就这么从宗族分了出来,怎么看也是那些人的损失,外人八卦很正常,说什么都是秦楚钰闹的,这年头分宗可是一件大事。
当然了,也有拎得清的人说是苏家那些人太过分了,当初还迫不及待说苏是非死了要钱,现在又差点害的人媳妇小产,这种族人要来干什么?还不如分宗。
总之,各有各的说法。
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安乐侯府又是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的,连武宣帝都比他们早,还特意派了两个御医天天过去请脉。
得到消息的时候夫妻俩脸都白了,连忙备车去苏府。他们就说大过年的怎么没来拜年,还以为是因为孩子,没想到确实是因为孩子,可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看见侯爷夫妇,苏父和苏母十分愧疚,没多说便带着俩人去了院子里看人。
秦楚钰还是躺在床上,很少下床走动,起码得过了前三个月才行,每天喝空间里的水,他坚信是有用的,好歹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
“爹,娘……”秦楚钰挣扎着想坐起来。
侯爷夫人赶紧把人按下,眼圈红了,“我的儿啊……究竟是谁干的?!”
“没事了,是非已经给我报仇了,大夫说我恢复的不错,别乱走好好躺着就是。”秦楚钰安慰的拍拍自家娘亲的手。
侯爷夫人怜爱的摸了摸儿砸的额头,“傻孩子,我和你爹听说你落水了,吓得心都要蹦出来,你怎么……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
“别哭了娘。”秦楚钰求救的看向苏母。
苏母上前安慰道:“亲家母,你别伤心了,大夫说小钰不能情绪激动。”
侯爷夫人这才吸吸鼻子止住了眼泪,挤出一丝笑容道:“麻烦亲家母多加照顾了。”
“不麻烦,这事说到底也是我们的疏忽。”
“钰儿打小就调皮,闲不住,有劳多费心了。”侯爷夫人也是个明事理的,换了别人估计得炸毛,指着人臭骂一顿。
她也想,可她骂完了她的钰儿怎么办?以后还要不要在婆家做人了?而且他们对钰儿也好,这么精心照顾着,现在也没什么事了,她闹起来不好看。
安乐侯夫妇待了几个时辰便回去了,走前侯爷夫人拉着秦楚钰一连串的嘱咐,说了一遍又一遍才放心离开。
秦楚钰也挺愧疚的,因为他的一时心血来潮,让这么多人为他担心,所以这段时间他很听话的在床上待着,苦兮兮的药也眼睛都不眨的喝下去。
因为胃口好了,吃完只是在房里走几圈,没半个月,秦楚钰就胖了,脸上还有了肉。
苏是非如今多了一个爱好,那就是每天凑过来咬他脸上的肉,说是软乎乎弹弹的,咬着舒服。
秦楚钰:“……”
学士阁那边开课了没看见秦楚钰过去,便派人来问了问,得到去不了的回答后,那边的夫子请示了武宣帝。
武宣帝又不想放过这个人才,只好跟学士阁的人商量等人生完孩子恢复好了再去入学。
老夫子捏着山羊胡子想了下,破例同意了。
苏白照样去上学,他的年纪没到,知识到了去学士阁挂名读书,等到了年纪再分配工作。
这是秦楚钰理解的,不然为啥武宣帝要办这个学士阁?除了帮忙出谋划策还有看一些无聊的奏折之外,最重要的还是给学识不够的人和年纪不够的人留一条路。当然了,太差劲的肯定也不收。
怀胎十个月,时间说长也长,说不长也不长。
怀孕期间,秦楚钰写了个方子让苏是非去弄盐,盐价太高的话,老百姓肯定吃不消,最后皇帝会把矛头指向盐商,苏家首当其冲。
所以此事还是要尽快解决,武宣帝能给他面子,可能给多久还是个未知数,秦楚钰不想去试探皇帝的底线。
苏是非也挺忙的,不少人听说了香满楼,生意火的难以置信,价格便宜又好吃,没什么山珍海味也没关系,好吃啊。
康福酒楼的生意自从云帆去香满楼闹过之后越来越差,被挤兑的要卖楼。
苏是非便趁机买了下来,拆了康福酒楼的招牌,挂上香满楼的,不让多出来的客人蹲在马路牙子上等饭吃。
花颜开的生意差了点没事,还是能开下去的,更何况花颜还每天来香满楼尝菜完善自家菜的口味。
香满楼走的是平价,花颜开则是走的高端路线,也有不少人买账。
但不管生意怎么忙,苏是非还是会每天提前回家守着媳妇。
秦楚钰的肚子越来越大,大夫说差不多快生了,他肯定是不会走远的,哪怕赚不了很多钱。
“尝尝?”
秦楚钰拿着一个竹长勺在酒缸里舀了一点葡萄酒递给苏是非,他现在不能喝酒,所以尝不了。
苏是非尝了尝,点点头,“酸酸甜甜的,不错。”
闻言秦楚钰笑了笑,“挺好的,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我还以为会变成醋。”
他也是第一次酿酒,查了很多书,回忆了高中生物选修课本控制温度,然后才决定下手。现在看来,运气还不错。
苏是非笑了笑,扶着人慢慢走,“以后香满楼就卖这个?”
“嗯,过滤一下,把渣渣弄出去,换个贵点的白瓷瓶可以卖贵些,酒不容易酿。”
秦楚钰慢悠悠的说着,心里开心面上却淡然,这是他这几个月养成的习惯,就怕肚子里的小家伙出现意外。
“好,听你的。”
腿有些浮肿,但不厉害,秦楚钰走路只能慢慢挪,他还必须走,之前稳婆来的时候说胎位有些不正,多走走好些,否则生产的时候会很痛苦。
这几个月来,腰酸背痛还水肿,天天喝药十分痛苦,秦楚钰都想放弃这个孩子,可当孩子伸出小手或是小脚在他隆起的肚皮戳了个突起时,秦楚钰又心软的一塌糊涂。
走了几步,秦楚钰忽觉肚子很疼,他皱了皱眉用力抓住苏是非的胳膊,“我……我好像要生了……”
苏是非的脑子空白了一瞬,立马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对身后的如花道:“快,去叫稳婆和大夫。”
“是!”如花连轻功都用上了,那些护院被训练过,烧水的烧水,切人参的切人参,别说大老爷们不懂这些,场景已经练过了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