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夫人被说服了,的确,如今没有人愿意出手,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跟现在一样,她咬咬牙,道:“好,我就让你?试着给我们家老爷看病。”
大夫们传来嗤笑的声音。
更有人道:“这妇道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轻易就相信小白脸的话。等会?儿可别闹出事来。”
许老夫人心中气恼至极,可这时候哪里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只好忍着火气,带着宴笑进内室里。
梅二先生歪在椅子上,喝了口茶,皱了皱眉头,想喊下人去拿酒来,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没治病,估计这些下人是使唤不动,因此只好勉为其难地喝着茶,等着宴笑出来。
他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证明他说的话是对的——许老爷已经病入膏肓,必死无疑,谁也治不了他。
内室里面,宴笑给许老爷检查过,许老爷已经瘦得脱相,活像一个骨架子,他躺在床上时,仍然不断地咳血,这是肺结核晚期的症状。搁在这个时代,兴许很难治好,但?是在后世,即便是晚期,肺结核的治愈率也很高。
宴笑取出准备好的青霉素,对许夫人说道:“我事先已经准备了药,要注射入许老爷体内,许夫人别介意。”
许老夫人怔了怔,有些不明白他话语的意思,可事到如今,也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还能怎样,便点点头,“大夫您看着治就是。真要出事,我们也不会?怪你。”
许家虽然是富商,可并非不讲道理,就连请梅二先生来,也是好声好气,给钱给酒,可梅二先生一看,就说治不好,转身就走人,连尝试下都不肯,许夫人哪里能不恼怒。
“嘿,那小子进里面那么久,到底在干什么啊?”刚才骂宴笑小白脸的大夫意有所指地问道,“可别是在里头装神弄鬼吧。”
“这可不好说。”留胡须大夫摇了摇头,阴阳怪气道:“咱们都不敢治,他倒是胆子大,我倒要瞧瞧,今天那小子是个什么下场。”
“老爷!”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声。
众人听见这声音,纷纷站起身来,看热闹似地冲进内间里。
地上是一滩黑褐色的鲜血,床上的被褥也被鲜血弄脏了,许老夫人正抱着许老爷,脸上满是惊慌神色。
“小子,你?治死人了!”胡须大夫指着宴笑痛骂道:“你?个草菅人命的东西,快来人把?他拖下去打死!”
许管家等人脸上露出愤懑的神色,撸起袖子就要去对付宴笑。
梅二却突然喊道:“且慢!”
他跑到床边,拉起许老爷的手给他把?了脉,脸色流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他看向宴笑,“你?给他用了什么药?”
“青霉素。”宴笑晃了晃手中的针管,道。
“这是什么?”梅二满脸的求知欲。
宴笑沉默了片刻,想着该怎么用最简单的话语来概括青霉素的制作过程以及他的功效,但?是他很快决定,不告诉反而更加简单,“药。”
梅二先生:“……”
从来只有他噎死人不偿命的时候,没想到今日风水轮流转了,轮到他来尝尝这个滋味了。
“老爷啊,您不能死啊。”许老夫人哭的泪如雨下。
梅二先生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道:“别哭了,他没死呢,这口血吐出来,少说还能活半年呢。”
许老夫人的哭声戛然而止,错愕地看着梅二先生。
她正要问话,就感觉怀里的许老爷动了动,许老爷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声音沙哑,“我,我好饿……”
屋子里所有大夫都变了脸色。
因为这肺痨,许老爷已经有段日子没怎么吃饭了,如今竟然有食欲了,这有食欲可是个好征兆,这说明人有救了!
宴笑拿出帕子轻轻擦拭着手上的鲜血,对许老夫人说道:“老夫人,这屋子窄,您可别让什么阿猫阿狗都进来,省得脏了这里的空气。”
听得这话,刚才嘲讽宴席的几个人脸上一阵青又一阵白,想反驳几句,偏生人家又是真有本事。
许老夫人反应不慢,立即叫管家把这些滥竽充数的大夫通通都赶了出去,连梅二先生也没留下,独留了宴笑。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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