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事儿吧?”
稚川摇头:“没什么事,大概是让李长璧关了几天,身子有点儿虚。”
“李长璧谁?”
稚川又答:“何易晞的小外甥。”
说完突然不耐烦起来,稀奇的瞧一眼何易晞:“你还没告诉他?”
何易晞抿嘴笑:“我想说,可是他不想听。”
稚川“哦”了一声儿,送顾异俩字儿:“毛病。”
顾异抗议敲车窗,何易晞笑着看他一眼:“也没什么关系,过几日我带他去一趟你的观中,他就什么都清楚了。”
稚川惊了个目瞪口呆:“梦……梦窗,你不是吧,你中邪了?什么都给别人看?”
说完瞥一眼车里的顾异,眼里大写的“嫌弃”二字儿:“你怎么还没走。”
“我靠!有你什么事儿!”顾异跟稚川比中指,又跟何易晞抛一飞吻,脚踩油门转身离开。
操作风骚一气呵成,辣的稚川睁不开眼。
何易晞还在那边补刀:“他不是别人。”
大约是出门没看黄历,替何易晞费劲巴拉的找到魂魄下落,又替他的外甥擦屁股,甚至还帮顾异忙活了一晚上,这俩祸害却在他尽心尽力安顿佟倩倩的时候居然搞到一起去了。
丧尽天良!
“梦窗啊梦窗,怪不得你怎么也不肯跟顾异要你的一魂一魄,竟然是存了这样的心思!这倒是让我万万没想到啊!”稚川又是挥手又是叹气,就感觉好像一朵鲜花插在了顾异这坨牛粪上似的,“怎么当初那小子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献殷情,也没见你有过半分回应,等到他死了,你才又一副煞费心肠的模样儿,我当你是对他有情了,如今这是什么意思?之前没做的事现在要补偿回去吗?”
“当然不是。”何易晞摇头否认,“他与顾异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稚川听的糊涂:“那你这是?”
“我当初没有存那些心思,又怎么会回应他,那时巨灵受命拆我七十二处庙宇,你们一干神仙又有哪个敢跟天帝作对——”
“梦窗,我——”稚川听到此处,脸面上一红,急急想要解释,又被何易晞打住了:“你不用解释,我理解你们的苦处,但他一介凡人敢与天相抗,就叫我十分敬佩了。我给不了他想要的,只能补偿他别的,现在顾异想要的,我可以给他,我也乐意给,难道上面如此的闲,还要管我跟谁在一起不成。”
稚川忙去压何易晞往天上指的手指:“莫要乱讲,小心让人听见了,又参你一本。”
何易晞收回手笑笑:“他哪里有空听我一个戴罪小吏的闲话。”
稚川从还是凡人起就专注修炼一百年,升了仙格更是没想过情爱一事,他听的头大,直摇头:“我与你多年老友,仍旧不懂你在想什么。”
“情这一事,若是说得清楚,就不叫做复杂了。”他俩走的不快,但也已经到了店门口,“油条”早早就开了门,老板消失好几天,他也担心的没心思做生意,懒洋洋往博古架边一靠,打眼一看跟衣服架子似的。
稚川听何易晞酸溜溜的说话,腮帮子疼:“说的好像是一番大道理,实际上单身久了,就算看见只王八都能心动。”
何易晞推门进去,听到此处又扭头叫稚川:“那你就连个王八也不如了。”
“……”
本想揶揄他一句,倒把自己的脚指头给砸了。
可怜周朝还不知道她的男神昨晚就回来了,此刻正蹲在店里嗷嗷哭,天花板都快要她哭塌了,何易晞进门被震的几欲退出去,被周朝一双肿眼泡敏锐捕捉到,惊叫连连就要往怀里扑。
“男神!你去哪里了!我想你想的这几天都瘦了!”
何易晞捏着后颈提溜周朝,好歹把她从自己身上扯开了。周朝跳回桌子上,动动鼻子,眉头一皱,眼神犀利了起来:“男神,你身上什么味道!”
何易晞僵了一瞬,忘记这小家伙鼻子是贼灵的,听见周朝又嚷嚷:“怎么有股顾异的臭味!”
何易晞赶紧挥手示意“油条”把周朝带走,稚川好不容易瞧一次他吃瘪的样儿,拍桌子哈哈笑,又被提醒一句:“我这海黄可贵着呢。”
稚川只好收回手,正襟危坐安稳如老狗:“梦窗,我今天来找你是有正事跟你说。”
何易晞扬眉:“你竟然还有什么正事跟我说?”
“李长璧死后受罚,肉身早就没了,他如今被放出来本应该尽早投胎的,但是现在你也知道,得道的太少了我们人手不足,一时不查叫他溜了,现在他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跟一只修为不浅的魇煞融到一起去了。”
“魇煞?”何易晞有些吃惊,但很快了然,“怪不得他能在缝隙里来去自如,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还是那句话,我们人手不足啊,但抽出人来找他实在是麻烦,所以上面又把牌子还你了,叫你去。”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玉牌递了过去,何易晞接在手里讥讽:“你们还挺会物尽其用的。不过也好,我跟他总得有个了解,只是魇煞这种东西太难捉摸了,我又上哪里去找他。”
“这事儿既然交给你了,肯定不会不给你线索,天帝叫我问你一句‘海晏的龙眼去哪里了’,他说你听了自然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