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花“噗嗤”一声笑了,顾异忙看过去,小女孩儿也在嗑瓜子,盘着双腿,眼睛一弯对着他笑,回忆生龙活虎起来,从朦胧一片里飞出来,跟他眼前这个兰花花重合。
顾异不自禁的往前迈了一步,脱口而出:“兰花花——”
却被何易晞一把拉住了。
兰花花轻快冲地上吐出瓜子壳:“怎么了?”
顾异话音一转,又开口说道:“我当警察了。”
兰花花愣了愣,手里的瓜子放到嘴里却没有磕开,听见顾异又说:“我现在抓了很多坏人。”
却没有抓到害死你的那个。
兰花花终于磕开了瓜子皮,娴熟的用舌尖勾到瓜子仁,丢到了地上,觉得顾异的话有些好笑似的咧开嘴乐:“警察我们这里没有的,你是第一个呢。”
顾异张张嘴,想说“原谅我”,口型才比到一半,听见张寡妇声音不高也不低,就仿佛是寻常聊家常一般的开了口:“如果你下不了手,那我来。”
顾异只听见耳边风声呼啸,下意识的侧身躲开,只见张寡妇的黑色上衣翩然就好像一只燕子,衣角变作燕尾,裁出一个尖角,手臂一挥,露出赶羊的长鞭,雷霆霹雳一般又冲他门面劈来,顾异连忙贴着炕边滚了一滚,“当”的一声鞭子的攻势停了,顾异余光一撇,那鞭子已经与何易晞手中长剑擦了个边儿,磨出一星半点的火光,又分开了。
张寡妇手中动作停了一瞬,面露疑惑,只说出一个“你——”字,何易晞却没有给她再说下去的机会,再次欺身向前,剑势破空而过,招式还挺帅。
张寡妇只是一介村妇,不懂得什么本事,力气倒是很大,扯过旁边的木箱挡了一剑,金石之声振振,仿佛摇动着这间土房,摇摇晃晃落下大片灰尘,佟倩倩被呛到咳嗽几声,紧接着就是兰花花大喊“娘——”的尖叫声,瞬间把观看武侠片的顾异拉回了现实,顾异忙看一眼佟倩倩,伸手拉起兰花花往她怀里塞:“带出去!别让她在这里!”
兰花花却不肯走,扒在门框上死也不撒手,佟倩倩扯不动她,径直踢飞了高跟鞋,扎起马步往外扯,好歹把兰花花扯了出去,将她用风衣一罩,不再看里面的情况。
此时屋里叮当声不绝,,顾异来不及关心门外的情况,又拧头去看何易晞,长剑“咄——”的没入木箱之中,又被他拔了出来,长鞭再次打着呼哨卷着阴风而来,擦过他的脸颊,被何易晞堪堪躲过,落在地面上,仿若响雷,一击未成,张寡妇收鞭再甩,这一鞭直冲大仙儿胸口抽去,顾异眼瞧见势头不妙,飞速抽枪,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
“都停手!”
张寡妇被枪声震得愣神一瞬,手中动作一缓,被何易晞抓住鞭尾,扯住了羊鞭,这头与那头,绷成了一条直线,就好像现在屋里的气氛。
顾异有点儿无语,活了二十七八年,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受欢迎过,这些一个两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小妖精,都跟说好了似的想对他动手,难道他是唐僧吗?
他举着枪,枪口对准张寡妇,看见张寡妇一双眼睛如一潭死水,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耐心问:“张大姐,要不您给我个解释,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对我动手?”
张寡妇语调平稳,声音轻飘,生死看淡:“我们这个地方,从来只有女的能出去,男的不能。”
顾异与何易晞大致已经猜到了这点,但尚不明白缘由,继续问她:“这是为什么?”
“因为只有杀了男人才能出去。”张寡妇习惯性的把脸前的乱发拢到耳后,不再看他,“因为他们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这四个字儿震得顾异有些发晕,他回顾了自己短暂的一生,总觉得这帽子扣得有点儿大,将信将疑指指自己:“张大姐,你说……我……也是?”
“我不知道你们发生过什么,但是会来这里的人都是罪人,”张寡妇快速抬头看他一眼,又移出去往门外看,“那个女子是个好人家,她不应该留在——”
张寡妇的话说到一半,眼神终于变了变,从死水凝成了冰,她手中猛地一抽,竟把羊鞭抽了回来,将要抬步,何易晞警觉地挡住她的去路,张寡妇只得大喊了一声:“花花——”那一声是冲着门外喊得。
顾异与何易晞见她模样儿奇怪,拧头往门外瞧,却发现本应抱着兰花花躲开的佟倩倩,此时正扬着嘴角,眼睛微眯的笑对着他们。
头顶上还未升到顶的太阳明晃晃的晒着,在佟倩倩手里反着光,却是森森的寒光。
佟倩倩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刀刃正抵在兰花花的脖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女子不是女子(三声)是女子(四声),陕西话里类似姑娘一类的称呼
qwq家里的小猫流鼻涕,带去医院打针,打了两天饭都不肯吃了,送去输液,才一个多小时,我去接她,身子都硬了,而且那几个医生,没有一个人发现我家小猫已经死了
我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