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保健院出来,秋老虎还在树梢上趴着没走,阳光炽烈透过一楼的玻璃窗被分割成数片,打在来往的路人身旁,有人笑有人忧,好像很暖和又一点温度也没有。
顾异用手搭眼,眯着条缝说:“怎么样,何大仙,有何高见?”
何易晞老三样,揣兜抿嘴呛他:“你不是已经有主意了,还问我干嘛,当自己狄仁杰呢。”
顾异嘻嘻笑:“一想到要打你脸,我就高兴。”说完还哼哼歌“我滴老嘎奏组在介个屯儿……”
车子刚启动,唐镜电话就来了,跟顾异汇报:“顾队,查过了,孟雪这辈子就没报过警。你们是查出来什么了吗?”
顾队挂电话:“行,我知道了,有什么事回去说。”
说完他又扭头看何易晞,口气带着点难以置信:“孟雪难道被性侵了没报警,孩子生出来不是陈期的?”
何易晞抑制住内心想挤兑他的冲动,正儿八经的张开口:“你怎么不去写小说呢?”
还是破功了。
只能又补充一句:“我看未必是外人,极有可能是婚内强||奸。”
“哟!大仙,你这个思维角度比我还清奇呢。”顾异被何易晞一句话提点到,翻出小本看看,“不过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我感觉我们离案件侦破不远了。”
“你这人是不是花两块买张彩票就开始做梦中一等奖了?”何易晞系好安全带,“准备上哪?”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无意义的犯罪,所以说一定有人没说实话,我再去调查调查被害人情况。”
何易晞皱眉抿嘴:“鲁迅说过这话吗?”
“啊?不是鲁迅说的?那就是周树人说的。”顾异瞎话,张嘴就来,都不用过大脑,直接从口出,先往陈惠惠家去。
陈惠惠住的地儿,比顾异住的还不如,跟一大片儿的棚户区接壤,到处脏污一片,地上流着味道难以名状的液体,谁家放点废旧纸箱那道就过不去个三轮车了,外面几面墙,还画着红圈,写着个大大的“拆”,里面不知道哪位大家手笔,粉笔一挥“此处禁止大小便”,顾异神情轻松,心道何大仙肯定受不了这个,想回头嘲讽两句,谁知扭脸一看,何易晞走的步态轻盈,脸色自然,跟居民区融为一体,就好像下楼买两根葱似的。
陈惠惠家大门紧闭,人烟没有,鬼影也没有。隔壁倒是有动静,带着纱窗的老式防盗门锁着,里面的门开着,传来电视机的声音,顾异哗啦啦翻小本:“陈惠惠家隔壁住着个老太太,一人住,腿脚不好,耳朵也不好使,平时不出门,当时没问出来什么。”
何易晞抻头看楼梯下一层,陈惠惠住二层,下面一层开了个简陋的小卖部,买些针头线脑、油盐酱醋、假冒伪劣顺带还卖点蔬菜:“楼下也问过了吗?”
“问过了,没得到什么比较有用的信息,原话是夫妻关系和睦,没有发生过比较大的冲突。”
“那要看你怎么个问法了。”何易晞揣兜往楼下走,在小卖部里逛了一圈,小卖部里陈旧幽暗,他优雅的逛了一圈,拿了两包泡面,跟老板说,“大姐,多少钱?”
“十块。”小卖部女老板一瞧眼前这人的长相,眼都亮了,张嘴就问:“小伙子有点脸生,刚搬来呢?”
何易晞点点头:“到海晏来打工的。”
女老板:“哦,哪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