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哄小孩子一般语气,秦晚就?更不想回太师府去了,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往御花园去。
半路上却见一行?宫人步履匆匆,远远瞧见她们走过来,忙停下来站在一边低眉顺眼的跪成一排行?大礼。
皇后只是随声叫起,却见他们一个?个?神情紧张,步履匆忙,又叫住领头的宫人问了句:“何事惊慌?”
“回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在太极殿晕了过去,陛下命我等速去请太医往凤仪宫去。”为首的宫人倒是很有分寸,将情绪控制的很好?,回话时清晰明了,丝毫不错。
皇后闻言脸色微微一沉,随手?示意他速去:“本宫知道了。”
宫人忙点头应下,转而回身领着人匆匆而去。
“这?花儿是赏不成了,本宫要先往凤仪宫去瞧瞧,小晚可要同去?”皇后微微一叹,开口时言语间带着些歉意。
秦晚轻轻点头,与她一道折回,往凤仪宫去。
她们到时,云帝已先一步赶到,正捏着手?坐在宝座上拧眉不语,脸色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她二人进了殿来,云帝脸色稍霁,抿唇对皇后说了句:“辛苦你与昭阳走一趟,先坐着罢。”
皇后闻声点头,挽着秦晚的手?落座,却无心喝茶,听?着内殿隐隐传来赵蔓蔓的啼哭声,只觉得心中渐渐烦闷。
秦晚低头望着茶盏,耳边萦绕着赵蔓蔓立体声自我批评,越听?越觉得火气上涌,捏着衣袖的手?指都有些泛白。
早晚有一天,这?赵蔓蔓要被?自己作死。
好?在太医来的快,要不然,秦晚真的怕自己忍不住,冲进去甩她两耳光。
太医进去时汗淋淋,出来时依旧不住拿衣袖擦拭脸上汗珠子,神色却分明比来时要轻松,走上前来一拱手?朝着三人行?了礼后,方将诊断结果娓娓道来。
“无碍就?好?,爱卿免礼。”听?他说赵贵妃只是身子虚弱,稍加调养便可,云帝神色渐渐平静下来。
太医去后,皇后也跟着起身来,说了些场面话就?领着秦晚离了凤仪宫。
两个?人并?肩走在长长的宫道上,皇后眼神变了又变,终究暗淡下去,垂眸笑得满眼讽刺:本宫从来斗不过她的。
回到长乐宫,皇后摒退众人挽着秦晚的手?在内殿说话,不自觉的就?又提到了薄晏:“小晚,随太师回府去吧,这?宫里没个?消停,你既能够抽身而退,便不必纠缠其中徒增烦恼。”
“皇嫂,此番我回来让你为难了。”秦晚不忍看她黯然神伤的模样,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指尖,满心歉意。
她的手?很暖,让皇后有些贪恋这?温度,微微用力回握着她的手?心,淡然一笑:“小晚不必自责,陛下要斥责本宫,多得是理由,与你无关。”
“阿梁,对不起。”秦晚听?得心头一酸,转过身轻轻将她抱住,声音里带着十足的心疼:“你可曾想过,抛下这?后位换一自由身?”
自由?
这?两个?字,对皇后而言,太过遥远,似乎只在梦里妄想过。
可如今听?她真真切切的说出来,皇后还是忍不住心间微动?,心思?百转千回后终究化作一声痴笑:“本宫早已身不由己了,自进了这?长乐宫穿了凤袍,此生再?不敢痴心妄想。”
“阿梁,只要你想,我便有法子令你全身而退。到时,你我天涯海角,我陪你回梁国去寻那又黑又凶的木头,他兴许也在翘首盼归你呢。”秦晚忽然郑重其事的坐直了身子,看着她目光诚恳,没有丝毫玩笑之意。
皇后听?她说了这?句话,先是惊惧,又是脸红,接着忍不住自嘲一笑:“寻不到的,此生我都寻不到了。”
见她眼中忽然满是伤怀,秦晚忙住了口,以?为她心中的白月光大约是不在人世了,一时间有些无措:“阿梁,你别难过……”
“无碍,要紧的是你与太师,只要你们好?好?的,本宫便心安了。”皇后只是盈盈一笑,提起薄晏来,脸上又多了些欣慰之色:“太师一心护你周全,绝非对你无心,你可要好?好?珍惜才是。”
秦晚虽然心里头并?不赞同她这?话,可为了让她放心,也只得笑着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跟她道了别,领着迎春回了昭阳宫。
酉时初,秦晚与薄晏一道向云帝辞别,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车里,薄晏见她怏怏不乐,只是轻轻一笑:“你若舍不得皇后,大可在宫里多住几日,不必急着回府。”
得了便宜还卖乖,简直了!
秦晚白了他一眼,转身挑了帘子往外瞧,见街上来来往往倒也热闹,回过头来直勾勾盯着薄晏。
薄晏被?她灼灼的目光瞧得有些不自在,避开她的视线低头咳了一声:“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