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庭院极大?,廊腰缦回,盘盘囷囷。一行?人顺着回廊向内绕了许久才看到一个明黄色的身影。
常好看着独立于于亭中的女子,向众人抬了抬手示意止步,接着,他独身一人向内迈进。“真不?愧是唯一受宠的公主,这衣服制式竟能如此逾矩!”
袁晴转过身,看着精神奕奕的常好,勾起了唇角,“几日不?见,你?的气色好了不?少。”
常好笑笑,“当然,没有?糟心的人和?事,心情自?然好。”他的身后有?一水儿人捧着托盘,上面摆放了各式致死的器具:白绫、毒酒、匕首……
袁晴瞧着那群人手上的东西,眼神微冷,“今日来,是想杀我?”
“公主胡说些什么呢?”说着,他笑笑,“微臣今日是来探望公主的,只是没想到公主因行?刺一事羞愧难当而自?绝于此处。如今天干物燥,下?人又?惫懒懈怠,公主府起了火,旁人便是想查也?有?心无力了。”
“自?绝?起火?真是毁尸灭迹的好办法。”她?微微勾起唇角,这笑容里有?着说不?出的冷意,“构陷皇亲自?尽?这件事可不?同之前,凭你?一个大?臣之子,你?觉着,这样的身份说出的话,能服众吗?”
面对袁晴的问题,常好拍了拍手,两个高挑的身影从他身后的队伍中走了出来,那两人正是苏子玉和?赵霁。注意到袁晴的目光,他们猛地想起之前的承诺,两人微微偏过头。如此微不?可查的动作,大?概是他们心虚的最大?体现。
“如此,可够了?”常好笑问道,“目睹你?自?杀的,可不?止我一个。”在这里,皇帝已昏迷多日,不?出意外,赵霁就?是新?皇,他的话的分?量不?可小觑;再加上苏子玉,以?及他们两人的父亲,如此,足够让群臣认可这个结果。
“真是心思缜密,”袁晴望着常好,再看看苏子玉和?赵霁,心里有?说不?出的遗憾。明明,差一点她?就?破局成功了,让所有?的修士合理出京,整个话本便会就?此结束。如此一来,修士不?必再拼上性命,也?不?必再自?相残杀便可离开。可惜,这些人还是回来了。
也?是,左右逢源,摇来摆去,这本就?是这几人的本性。而她?,居然还妄想用和?平的方式来同这几位男主打交道?自?己还真是愚蠢,袁晴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看向苏子玉和?赵霁,“他今天能这么对我,他日,对付你?们也?定是狠辣手段。你?们真的想好了吗?要同他狼狈为?猖?”
苏子玉和?赵霁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怎么,想挑拨离间?”常好笑笑,“想法不?错,可惜手段太?稚嫩了。”许是园子里的花香太?过醉人,常好难得想倾诉一次。
说道此处,他似是才反应过来,“对了,差点忘记了,你?是九元门掌门的首徒,自?小金娇玉贵地养大?,当然不?必像我们这样辛苦。”
袁晴:“你?认识我?”
常好勾勾唇,“本来是不?认识的,只是对你?的事情有?所耳闻。可前一阵子,东临真人怒破迷城的事情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经此一事,谁还能不?知道她?有?个极为?宝贝的徒弟啊?”
见袁晴沉默,常好继续道:“许多人为?了避免步了迷城的路,重金购买了你?的画像。”
听了他的解释,袁晴乜了一眼常好,“你?也?是这买画人中的一员?”
“不?错,”常好点点头。
“那你?还敢?”袁晴打量着常好,如此冒险行?事可不?像他的作风。
看她?死到临头还如此镇静,常好难得有?了长谈的兴致,他突然命人给袁晴灌下?了毒酒。
看着她?将整整一瓶酒都咽了进去,常好这才放下?心,此酒虽不?能说是滴血封喉,但也?是无人可解的奇毒。它味道绵纯,毒性强,发作慢,正好能让他们两人好好谈一谈。
“你?输了,”常好笑笑。
被酒呛得一直干咳的袁晴先是用手拍了拍心口,接着,她?扶着手边的庭木,一点点支起身。挨着她?的庭木看起来年岁已长,腐朽脆弱,摇摇欲坠;被袁晴撑了几下?后,庭木似是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啪”的一?断成了两段。
她?瞥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常好,没有?吭?,眼神中无所畏惧。
这样的反应着实让人不?痛快,常好:“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
袁晴没搭理他。
“你?,难道不?想知道苏子玉和?赵霁为?什么会回来吗?”
袁晴整整衣服,抬眼望向远处,冷?道,“不?过是些惯爱落井下?石的墙头草罢了,有?什么可在意的。”
“那你?觉着,我为?什么会冒这么大?的险对付你??”
这也?是袁晴一直想不?明白的一点,无论是行?事还是性格,常好都十分?谨慎。可以?说,万事小心是他的人生准则。所以?,他此番的做法才会如此出乎她?的意料。她?打量着常好,眉头微皱。
见袁晴终于看自?己,常好继续道:“其实,左不?过是富贵险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