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离镜换上楚离明衣服的那一刻,他的心思极其复杂,甚至于说,有些激动……
他对待楚离明一向真诚,他是真的从未奢想过他的皇位,也从不觉得这一身龙袍有何稀奇之处。
他唯一想得到的,只有镜水一人而已。
长乐宫内,依旧灯火通明。
楚离镜握紧了拳头,一只脚缓缓迈了进去,成元公公在一旁低声提醒道:“皇上,小心一点,时候不早了,皇后娘娘还在等您。”
楚离镜眉心微拧,深深的点了点头。
楚离镜正要走进去,成元公公又在一旁小声提醒道:“王爷,皇上说了,让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们大楚需要皇子。”
楚离镜的脸色有些难看,终究是淡淡的应了一句,“知道了。”
说着,楚离镜大跨步进了镜水的寝殿。
彼时的镜水,已经在寝殿内等了许久,就连花脉脉都打瞌睡了,她却还精神的很。
她心里总是有些忐忑,担心楚离明会不来,看到他缓缓走进寝殿的时候,镜水那一颗波涛汹涌的心,终于缓缓沉静了下来。
花脉脉也瞬间惊醒,看着缓缓而至的皇上,忙躬身行礼,“楚离明”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道:“殿内无需伺候了,都下去吧。”
还是同样的声音,还是同样的温柔,可是语气却好像略微有些不同。
镜水大概错愕了半响,却缓缓释然,今日忙碌了一整日,他许是也累了……
他站在她的面前,双手几近颤抖的掀开了她的盖头,看着那张耀如春华、几乎让他夜夜入梦的面容,楚离镜几乎眼眶发热。
镜水望着他有些激动的面孔,突然缓缓起身,伸出手,牵住了他的手……
那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顿时缓缓袭来,是他,没错就是他,这就是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男人,她终于成为了他的妻子。
楚离镜一把将镜水抱在了怀里,“镜水,本……”
楚离镜咽了一口唾沫,停顿稍许,才哽咽出声道:“朕,等了你许久了……”
镜水此刻,已然心照不宣。
毕竟当日在冥罗镇,这并非是什么好事,一旦传扬出去,必然会对她的清誉有损,镜水潜心里觉得,这是皇上为了保护她。
镜水窝在他的怀里,面带满足的看向了他,“皇上方才还偷偷跟臣妾说,要给臣妾准备一个惊喜,皇上去了这么久,不知,是什么惊喜?”
楚离镜顿时愕然,他呆愣了半响,才尴尬的开口:“朕,给忘了。”
“忘了?”镜水脸色有一瞬间的失落和不自然。
她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他的表情的确像是忘了,或许,更像是压根就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
镜水尤记得母后曾经教导过,嫁到大楚,虽贵为皇后,却要时刻记得,你的丈夫不仅仅是你的夫君,更是你的主子,你要时刻保持恭敬,不能肆意妄为,你想劝诫的话,一定要委婉的去说,你可以揣摩圣意,却不可直言犯上,若是违了规矩,便是大不敬。
可是镜水向来是直肠子,自幼长在清风观之时,师父虽然给她讲了规矩,却也告诫她,虽然这个天下,女子永远都是男人的附属品,但是镜水,你不一样,你要活的像自己,你要学会自由。
自由不仅仅是一片天地那么简单,还有你的心,不要受那些礼教的束缚,你要知道那些礼教都是什么,可是不必遵从。
镜水踌躇许久,几次三番要说出口的话,还是没说。
楚离镜见她欲言又止,突然柔声道:“你是不是有话,想要问朕?”
镜水微微点头,“镜水可以问吗?”
楚离镜见不惯镜水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听到她这样说,眉宇间已夹杂了一丝不悦,“自然可以问。”
镜水这才鼓起了勇气,冲着面前的男人直言道:“镜水想问,皇上刚才去了那么久,都做了什么?”
楚离镜一时语塞,他本以为,对着镜水,他可以直言不讳,可是如今,他几次张口,却顿觉如鲠在喉。
他不能直说,他在皇兄的面前,在父皇的灵前,都发过誓,他不能将一切告诉镜水。
可是他又多么想让镜水知道,站在她的面前的这个男人,并非是大楚的皇帝,而是对她一往情深的楚离镜。
镜水见他沉默不语,也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心里不大舒服,却还是嫣然一笑,冲着皇上道:“臣妾,唐突了。”
楚离镜眉心微拧,有些心痛的看向了镜水,随后,他忽然将手搭在镜水沉重的发饰之上,“很重吧?朕帮你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