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习惯的不相同,或者还能够勉强忍受。使她感到难以忍受的,是婆婆一天比一天更加恶劣的态度。从小心翼翼的陪着笑,不多时就转变成了趾高气扬。口口声声说着既然嫁给了她儿子,就是他们家的人了。所以无论对沈佳馨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作为妻子她应该好好伺候丈夫,作为媳妇她应该好好孝顺公婆。作为舅妈,她应该好好照顾幺姐的两个孩子。如此,才是个好女人。
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被婆婆盖上了她手工缝制的花布,说是怕沙发被划伤了。原本采光和空气都很好的大阳台被封了起来,说是害怕两个孩子不小心翻出去了。屋子里随时随地弥漫着一股旱烟味道,臭得令人难以忍受。平时用过的废水得存起来,用来冲厕所。白天她和丈夫一旦在自己房间里待得太久了,婆婆就会过来敲门,而后酸言酸语的挖苦她好一阵子。这个家,愈发像是他们的家,而不是她的家了。
想起这半年来的种种心酸难过,沈佳馨的心脏一阵阵的在抽搐着。木呆呆的站在窗口好半天,不自觉的伸手在脸上一摸,摸到了一手冰冷的泪。
客厅里响起了丈夫关鹏飞说话的声音,他终于回家了。听到他的声音,沈佳馨更觉得委屈,只想扑在他怀里好好倾诉一番。可是想到往常关鹏飞都是在她跟他家人之间和稀泥的举动,她刚迈出去的步伐就又停住了。
客厅里,响起了婆婆尖利刺耳的声音,对着关鹏飞说道:“你媳妇真是被你惯的心大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就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躲到房间里这会儿还不出来。饭也不做地也不扫,这家还像个家吗?嫁给你快一年了,连个蛋都没有生出来,谁家媳妇是她那个样子的?当初你就不该娶她,娶个老家的姑娘多好?又听话又勤快又会生养,比她强个一百倍都不止!”
关鹏飞嘿嘿的笑着,轻描淡写的回答道:“不至于,馨馨还是不错的。”
闻言,杜春丽没好气的呸了一声,正要说话,话头就被关鹏飞的幺姐关荷花抢过去了。她一边嗑着瓜子儿,一边笑嘻嘻的说道:“鹏飞被他媳妇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小两口感情好的不得了。妈你说这些话,叫鹏飞怎么听得进去?”
听了关荷花这话,杜春丽更是生气,嚷嚷道:“她收拾我儿子?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妇道?还是知书识礼的大学生呢,比我们乡下的姑娘都不如,十几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关鹏飞听了这话,不过哂笑几声,而后便提着公文包走进了主卧室里面。他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铁灰色西装,个子高挺笔直,面容俊秀,生就一副讨女人喜欢的外表。若非如此,当初沈佳馨也不会对他一见钟情了。
看到丈夫,沈佳馨也没有同往常一样扑上去。她坐在床上扭过了头不看他,眼眶里泪水又开始打转了。
他母亲那样编排她,他却只会傻笑,就不会替她说说话吗?
关鹏飞将手里的公文包放在床头柜上,松了松领带,走到沈佳馨身旁一屁股坐了下来,揽住她的肩膀说道:“怎么了,生气了?”
沈佳馨不说话也没有动作,鼻子里却重重的抽泣了一声。关鹏飞眼底滑过一丝不耐,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十分温柔的对她说道:“妈就是那样,刀子嘴豆腐心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听话,乖,啊?”
对她的亲生儿女她可能是刀子嘴豆腐心,可是对她这个儿媳妇,就不一定了……沈佳馨没有就这个问题跟关鹏飞纠缠,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我身子不好,月经一直不调,医生建议我把身体养好了再怀孕,并不是不能怀。这件事妈她并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要那样说我?”
关鹏飞道:“妈她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一直抱不到孙子着急罢了,并不是针对你。你一直懂事,就不要跟她计较了,好吗?”说着他将脑袋靠在沈佳馨肩膀上,撒娇一般的说道:“老婆我饿了,去做饭好不好?”
被关鹏飞这么一靠一撒娇,沈佳馨的心顿时就软了下来。正想答应,她突然吸了吸鼻子,疑惑着问道:“你衣服上怎么有香水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