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年过去,现在教会的地位和克列派奥斯那时候不一样了。
当王权变得集中且强大,没有军队也没有行政势力的教皇只能任人摆布。
教皇在夏至节的第一缕阳光下,将皇冠戴到罗莎琳德的头上时,保尔帝国才终于正式统一。
艾丽米特还是不能理解:“所以他是为了报当年的羞辱之仇?”
因为打不过大人,就来欺负她这个小孩子?
祭司“噗嗤”一声笑了,摆摆手:“他没有那么小肚鸡肠,他只是不甘心成为陛下的工具而已。”
站在一旁沉默的肯特将军也开口了:“这些年,教皇一直想以传教的名义北征。”
“啊。”公主眨眨眼,随后瞪大,“他想要自己的军队?”
“教皇大人是真的被陛下吓坏了。”祭司不怀好意地咯咯笑,“在那之前,还没有人敢在教皇的脖子上架刀。”
“现在是他的机会呀,亲爱的公主殿下。只要教会把握住你,就能以此创建自己的军队。”
而公主为了保命,也不得不按照他说得做。
教会能保住她的前提,也是要有能抗衡大小贵族的军队。
替代品可有的是。
罗莎琳德当年的话现在应验到了自己女儿身上。
艾丽米特沉默了,低头看着自己裙子上的装饰。
肯特将军看着地上的纸屑,也是十分心塞。
女皇失踪,公主还没进行权力交替。现在这个状况,短期内根本无法征到足够的兵力。
希望都寄托在西德尼侯爵身上,但之前的信都被截了,往后估计都很难寄出去……
“你又问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艾丽米特猛地抬起头,看向祭司,“你想表明你不是教皇一派的?你又有什么目的?”
祭司又打了个哈欠,靠着柱子闭上了眼:“教会里也不都是支持北征的。但如果您和教皇都同意了,那也是大势所趋。”
公主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她双手一撑,一个小跳蹦下王座,向殿门口走去。
将军为她打开殿门,跟在公主身后离开。
大殿中,只有一个闭眼打盹的祭司。
听到两人走远,祭司索性抱臂坐到地板上,仰头靠在柱子上:“怎么样?你还满意吗?”
他身后的阴影波动了一下,显现出一个人形的轮廓。
“还可以。”那声音冷冷淡淡的,带着一股观察者的味道,“有点小聪明,但还是太天真了。”
“你还想怎么样?”祭司一摊手,“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陛下可是宠女如命的性格。遇到现在的天降横祸,能有这股机灵劲和反应力,已经很不错了。”
顿了顿,他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起来:“更何况,不是还有你么?”
那个声音沉默了。
空间再次波荡,祭司感到那人已经离开。
“啧啧。”祭司摇摇头,重新靠回柱子,咂舌道,“难搞的精灵族。”
***
肯特将军看着小公主略显轻松的脸上,还是有些担心:“殿下不要轻信那个人的话。再怎么说,他也是教皇的人。”
艾丽米特在廊道中停下,四处张望一圈才说道:“我没有相信他。”
将军疑惑了。
他不明白,这种情况下公主怎么就放松下来了。
“我是想起教皇的举动。”艾丽米特的大眼睛眯起,露出猫咪一样狡诈表情,“他当着我的面撕碎了我的求救信,可他撕得那么碎,一片片像雪花似的。”
公主声音减低:“这是威胁,也暴露了他的心理。”
将军:“所以?”
“教皇看似有很多选择,但其他人不一样,他们都有自己的势力。”公主抱胸,扬头看向将军,小大人似的分析道:“他不敢轻易对我下手,我是他最合适的傀儡。”
就像她的表兄,只要瓦杰特伯公爵还在世,就不可能任由教皇组建自己的军队。
“他截了信有什么用?这件事早晚会被叔叔知道的,只是速度会慢上不少。”公主看向外面阳光明媚的花园,“原计划不变,只是拖的时间要加长了。”
将军觉得教皇不可能让他们拖着,担忧道:“这……要怎么拖?”
公主自信掐腰:“放心!我会一种法术,能让自己看起来像是生了重病。”
她一开始是想靠这个来逃课,只是被自己精通魔法的母亲大人一眼识破,之后就再也没用过。
将军:…………
阴影里的人:…………
公主没理会将军无语的心情,一溜烟跑回自己寝室。
罗莎琳德的房间被教会的人封锁了,但还好她有记笔记的习惯,母亲交给她的法阵都还记着。
“这是让皮肤发热的,这是全身起疹子的……”艾丽米特坐在柔软的大床上,周围摊着数本笔记。
“啊哈!”嫩白的手指从本子上的法阵一一划过,突然精神一震:“居然还有让人拉肚子的法术,可以在那些坏家伙身上试试……嘻嘻……”
她一边将那页重点标注,嘀嘀咕咕地握拳,为自己鼓劲:“三年前的我太棒了,我就是个天才!”
藏在暗处的身影看不下去了,终于从阴影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