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入结界的瞬间,红玉感觉到空间像是错开了?,对苏睬睬更加惊异了?。
为什么明明看起来那么普通,可处处却透着不凡,这苏酒以前真的是个散修么?
她也想做散修了?呢!
红玉打量着苏酒,从前没怎么关注她,衣着也是十分普通的法?衣,说是法衣,就是普通衫裙,她身上有着异于正常女修的气质。
高阶女修不论怎么温和,都有一种凌然的气质,或清冷,或傲慢,或淡漠。
可苏酒身上并没有这些?,就很温和很普通,跟凡人界寻常小姑娘似的。但寻常小姑娘可不会?布下那么凶残的阵法,也不会?拥有那一身不俗的修为。
以至于她从前都不会?关注苏酒的模样。
红玉目光落在苏酒脸上。
在遍布美人的修仙界,苏酒因为身负惊蛰神剑而让人忽略了她的容貌,美人在骨不在皮,苏酒自然是美的。
她的美本该是艳丽逼人的,却因为那双藏着一汪清泉的眼而变得柔和,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没有丝毫攻击性,像水一样清透。
感应到她的目光,苏睬睬抬起头,恰好对上红玉有些?懵的视线。
“红玉师妹?”
红玉:“……何事。”
苏睬睬好笑:“你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可是有什么事?”
原本,她以为红玉是来找麻烦的,若不是青涯师兄,她也不会?开启结界让红玉进来。
但见到人了?,苏睬睬觉得又不像是来找麻烦的,但她看着自己的视线越来越奇怪,就让苏睬睬没办法?无视了?。
“……”红玉抿了抿唇,有些?挣扎,在苏酒的注视下,还是拿出了自己准备的东西。
苏睬睬意外地看着她拿出来的玉盒:“这是?”
“霜花。”
霜花生于极寒之地,霜花并不是花,而是灵髓凝成?的晶体,虽不是不世出的保护,确实极为难得。
见红玉拿出霜花,苏睬睬定了?定?神,开口:“红玉师妹若有什么事需要我,我定?当尽力,只是这霜花珍贵,还请红玉师妹收好。”
“你拿着就是,没什么要你帮忙的。”红玉翻了个白眼,这苏酒看着没什么心眼,没想到戒心还挺重的。
这一回,苏睬睬看了?眼青涯。
青涯毫不受俩人影响喝着灵茶,这会?儿接受到苏师妹递过来的眼神,指腹摩挲着杯壁,看向红玉:“你不说出缘由,她是不会?收的。”
红玉:“……”
半晌,红玉才瓮声瓮气地开口:“你救过我。”
苏睬睬脸上掩不住惊讶:“我?什么时候?”
“就知道你不会?记得!”红玉知道她不记得是一回事,但听到她这么问的时候,心中没由来得气恼,“你去西洲做宗门任务的时候不是杀了?一个分神期的邪修吗?”
“……是杀了?。”杀了?什么人这个事苏睬睬还是记得的。
“他夺走了?我一缕元神,你杀了?他,我才摆脱了他的控制。”想到这个事,红玉还是有些?后怕,那个时候因为太过心高气傲不顾同行的师兄劝阻不小心招惹了那个邪修,那个邪修见他们几个是大宗门弟子,才没有直接下杀手,免得杀了?小的来了老的。
结果没等来老的,反而死在了苏睬睬手中。
也因此,红玉和那几位师兄才得以从邪修手中的控制中逃脱。
修士被夺走一缕元神,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邪修有的是办法?让他们生不如死,成?为没有自我和尊严的傀儡。
想到那样的下场,红玉还是忍不住一阵后怕。
“那我收下了?。”苏睬睬将玉盒收入储物戒。
并不是她对霜花有想法,而是修士本不愿欠下因果,能够清了?自然是好的,虽然她当时并没有留意那些人中还有红玉。
见她收下,红玉脸上神色好了?不少。
低头一看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寡淡无味,顿时皱眉:“这茶有什么好喝的。”
苏睬睬见她一副挑剔的模样,无所谓地问了一句:“那什么好喝?”
红玉见她接话,忙不迭地把自己从师尊那儿偷偷挖出来的桃花酿拿了出来。
泥封着酒坛,依然掩不去那醉人的花香。
好酒!
苏睬睬不怎么喝酒,但此时也有点想喝了?。
青涯看了?眼桌面上的酒,拿着盛着灵茶的杯子瞬间不动了。
清一道尊藏的酒,那自然是千年佳酿,可遇不可求。
苏睬睬心中庆幸浔不爱见外人,所以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在阁楼最高处赏花喝茶。
但现在,改喝酒了?。
不然要是浔在场,她还真不一定?能平静地喝酒。
于是,三人达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
三杯下肚,苏睬睬感觉自己有点醉了?,身为修士的警觉还是有的,知道不能再喝了?。
哪怕这俩人并非不能信得过,而是担心结界,担心浔。
所以,苏睬睬忙告罪不喝了?。
红玉本以为自己酒量已经很差了,没想到苏酒才是真的菜鸡。
而青涯自然明白苏酒的顾虑,喝了?几杯后也不准备喝了?,临走前还捎上了?红玉。
“红玉,苏酒师妹怕是要休息了,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吧。”
红玉翻了个白眼,起身要走的时候回头看了?苏酒一眼,没有一句挽留,只好跺脚离开了?。
苏睬睬晕晕乎乎的,清凉的风吹在身上好舒服啊。
她好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苏睬睬舒服地闭上眼,毫无防备的模样连浔走到了身边都没有正眼。
桌上还有酒杯。
淡淡的桃花的香味不知是酒里的,还是她身上的。
高楼上的风因着月色变得凉了?。
修士寒暑不侵,更别说已是元婴期的她了。
但看到苏睬睬睡得安稳的模样,浔还是下意识地在她旁边坐下,顺手给她布了?一个结界,不让凉风惊扰了她好眠。
浔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唇色如樱,分明该是极其艳丽的五官,却显得有些?娇憨,看起来小小的一只。
有发?丝拂过她脸颊,浔看到了自然地伸手替她把发?丝拨开。
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脸,顿时像是触电了一般,浔某种有一丝错愕,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住。
可他已经失去了?心脏,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不疼,像是突然被蛰了一下,又酥又麻,让人上瘾,空虚感变得更真切了?。
他呆坐在原地,天明了亦不曾察觉。
清晨的微光照在眼上,“唔……”苏睬睬轻微地皱了下眉,半清醒的状态也让她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苏睬睬缓缓睁开眼。
宿醉的感觉便是头疼得不像话,原来即便哪怕成?了?修士,这宿醉的感觉还是一样的。
想想也是,修士喝酒也会?醉,怎么会?不头疼。
苏睬睬突然意识到身边还有人,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浔冷淡的脸:“阿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