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相视笑着……”季呈哼了几句,仿佛陷入某种回忆,唇角不自觉勾起。
周田田先是一惊,很快发现了盲点——
“我参加校园歌手大赛的时候是大二,为什么你才入学第一天?”
“因为那时候我大一啊。”季呈理所当然。
……
……
……
周田田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梁小满叫季呈学长,她被带偏了,也一直跟着叫,压根就没有想过还有一种情况。
那就是梁小满大一,季呈大二。
而自己,已经大三了。
“我叫过你季学长吗?”一位大三学姐开始执着于“辈分”问题。
季呈思忖片刻,“没有吧?”
“好,那我们就当做没有。”周田田懊恼扶额。
我真傻,真的。
“这样算,我是不是还要叫你学姐。”季呈打趣道。
“是啊。”
“那我就不,我就要当学长。”
周田田被这句孩子气的“就不”逗笑了,鬼迷心窍,居然自然地接了句“那好吧,季学长。”
“小学妹真乖。”
周田田又羞又气,别过脸去不愿看他。
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车载音响也正好放到《艳火》这首歌,张悬的声音像白开水,没有一点杂质,唱到“你要不要我”时,却又执着乖张。
她突然想到一些从前的事。
那时候话剧社社长还不是自己,而是浦陵。
浦陵是导演系有名的才子,他要去当交换生了,说是不想留遗憾,愣是骗自己和他一起表演节目。
于是浦陵弹钢琴,她唱歌,当时两人因为选曲吵了好几次,最后才定下了《艳火》。
只是没想到,当初一个随意的决定,居然正好让季呈看到自己。
更巧的是,一年多过去了,他们还能相遇在了召唤师峡谷?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一旁人行道有一对父子经过,他们都穿着清凉的花衬衫,小朋友提着一个小桶,大概是想去哪里玩沙子。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季呈靠在椅背上,侧头望向周田田。
大一入学那天,他为了不住宿,在偌大的校园奔波,办了整整一天手续。
明明只是很简单的事情,可他去问班导,班导说要问学生主任,老师们互相推脱,把他折腾了一天,直到天色全黑,他才成功拿到那张薄薄的证明。
夏日燥热,知了叫得就够让人心烦意乱了,学校还在办什么迎新晚会。
他经过露天舞台,上面是一个杀马特乐团在唱歌,主唱跟被雷劈坏了嗓子似的,听得人恨不得原地退学。
他烦躁地揉揉太阳穴,转身便走,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感谢Kimm组合的演唱,下面让我们欢迎英语系的周田田同学和导演系的浦陵同学,为大家带来《艳火》!”主持人声音炸得他耳膜一阵阵发疼,汗湿的T恤贴在背上,黏黏糊糊。
他加快步伐,突然起了风。
一串流畅的钢琴声响起,他脚下一顿,很快,清亮的女声传来——
“扑火,我们相视笑着扑火,
什么都不说。不说的,是真的;
我们相视笑着,是梦也快乐。”
或许那一刻,真的是命运。
穿越重重人海,他转头,正好看到舞台上的女孩。
她穿着一席白裙,露出大片肌肤,在聚光灯下白得发光。
很奇怪,像是干涸的泉水咕噜咕噜冒出清泉,一瞬间春暖花开,夜风清凉。
许多没有答案的问题,突然便有了答案。
“当你穿越爱的历史向我走来,
我在你眼里看尽了相恋的年代;
曾经的黑白,此刻灿烂。”
女孩似乎在笑,她握着立麦,风大了些,卷起鬓角一缕散发。
季呈远远驻足,一直听到了最后。
她的裙摆飞扬,像一只捉不住的白蝴蝶,风中,有人在一遍一遍倔强地唱:
“你要不要我。”
作者有话要说:星期田今日语录:代季学长谢谢浦陵,虽然他以后不见得还想谢。
主管出差了,突然好多事情要做……忙哭了。
写得越少越没手感,我一定要立个隔日更的flag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