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色礼服的男子走在街上,回头率100%。带着白色皮质手套的宽大手指漫不经心地夹着一张蓝色的卡纸,嘴角勾着愉悦的微笑。
认出他的人惊讶地喊出他的名字:“温德尔教授!”
“你要去哪?”
温德尔一双棕色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我啊,我要去一个画展。”
“画展?”那人更加讶异。
“对哦。”温德尔扬起手上的蓝色卡纸,“亲爱的小维纳斯邀请我来,我怎么能不赏脸。”
愉悦的尾音上扬,那人不好意思再继续说下去。实在是因为,那个画展,去看得人实在不多。
今天是维纳斯圣女的生日宴举行的第一天,这个他们全镇看着长大的小公主,没有人会错过她年满二十的生日宴的开幕式。
大部分人流都跑去参加生日宴的开幕式去了,显得画展冷冷清清的,只有零星几人。
要他说,也是太倒霉,画展开展的时间竟和戴安娜生日宴的时间。
不过,没想到温德尔教授竟然会选择来看画展。
胡须中年男子转念一想,突然对画展好奇起来。他也是从小学习绘画长大的人,虽然自己画得不怎么样,但看过的画没有一万也有九千。
维尔的画他看过太多,是什么水准他心里门清;至于那个金发外来者,虽然他看过他表演,但是并不觉得对方能在这个年纪能画出什么惊世之作,所以他选择去参加他们“小女神”的生日宴。
但此刻,他改变了主意。
“嘿,温德尔教授,我与你一道吧!”
“哦?怎么不去宴会了?”
中年男子摸着自己下巴上一撮极有个性的小胡须“哈哈”两声:“离生日还差几天,开幕式而已,到时候再去祝福也不迟。”
画展就在维尔自己的私人展示厅举行。恰好和戴安娜生日宴各占南北两方。
两人到时,画展果然没几个人。
却不像中年男子想得那般冷清,还是有几人的,只是和对面宴会的热闹程度比起来还是天差地别。
“欸?这不是温德尔教授吗?”
笑着和认识的镇民打完招呼后,温德尔开始欣赏起被悬挂在墙上的画作。
一幅金苹果树。
小胡须中年男人说:“这是一看就是维尔那家伙的作品,他的风格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定。”
维尔是真的热爱这门艺术,从材料到装订,他全都要自己亲自过手。而他的画也是中上水平,虽比不上世界顶流,但也足够令人说道了。
这也是中年男人不理解维尔为什么要邀请一个外来年轻人参与自己画展的地方。
“咦?你要去哪?”
中年男人见温德尔没看多久就走向下一幅,像是在有目的地寻找着什么。最终他在一幅画着雕像的画前站定。
中年男子看向画的署名,才知道温德尔在特意寻找那个年轻的外来者的画作。
“这是……”他带着探究的视线落到画纸上,忍不住睁大眼睛。
画面上,是一个静谧的灰白石像,周围环绕的生命力旺盛的花朵。但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石像,他绝不会惊讶,问题是——“维纳斯?!”
小胡子中年男人对着画喊出那个心中景仰的名字。
天呐!怎么会是……
身边的男人突然低下头,右手握拳抵唇闷笑起来,肩膀颤抖,压抑的声音带着他无法理解的情绪,既愉悦又兴奋。
谁敢用笔去玷污女神的圣颜?谁敢用诗去描绘女神的伟大?
用视线去注视那最高的神像已是最高的恩宠,每日活在女神的注目下,为女神献上祝福已是令他们感激流涕。
论信仰的虔诚,维纳斯的每一个镇民都不相上下。
如果哪一天有人玷污了女神,那么就做好接受整个镇上的怒火吧!
小胡子中年男人不明白为什么温德尔在笑,但这不妨碍他对这个名叫“乔洛”的外来者喷涌自己所有的脏言臭语。
他和会因为画作本身而退步的维尔不同。
这里的动静很快引来画展其他人的视线。
很快,一个镇民看到这画后,转身迅速跑了出去。
他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维纳斯的其他镇民!
在比赛广场的建筑外,一个宽大的显示屏正对街道。上面有着第四轮选手的名字,以及他们的实时票数。
上面的数字已在一夜间发生了变化,其中最惹眼的是戴安娜,只一晚上就已有238票,而另一个被看好的外来选手乔洛,而今尽只有21票。
和票数的差异相同的,还有他们活动现场的差异。
在画展的对立方向,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如火如荼地举行着。
金饰、礼花、白日烛火……众人盛装打扮,手摇酒水往来于宴席之间,热闹非凡。
不得不说,维纳斯居民惯有的美人在打扮后,一眼看去十分养眼。
而这场宴会的主角,则被众星捧月地围在中间。金色礼服穿在戴安娜亭亭的身躯上,黑色长发盘起,一双眼睛溢满纯真的笑意,接受着众人为她送上的祝福。
突然,她动作一僵,似乎看到了什么,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献上祝福的人们不约而同停下,顺着戴安娜的视线看去。
白色礼服的金发青年正静静地站在一桌甜品前,修长的手握着透明的玻璃杯,杯内,红色酒液衬得那手更显白皙。
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宛如一幅画般。
似是感受到众人的视线,金发青年抬起头,湛蓝的双眼投来视线。
两个容貌同样精致出众的人对上视线,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在前不久,这两人一人弃权了另一人的比赛,一人又输给了对方。可以说,他们是竞选冠军的唯二对手。
“你好。”乔洛率先打招呼,毫不吝啬地向维纳斯的“小女神”献上自己的祝福,面上没有丝毫异色。
戴安娜轻哼一声,她记挂着查尔斯的死亡,也介意自己的失败。
在盛宠中长大的“小女神”并不屑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当下给青年甩了脸色。
然而受到冷待的青年却像被看见一般,向宴会的主人送上礼仪应有的祝福后,就迈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