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臣妾……”
“行了,下去罢。”萧子安摆了摆手,似乎一眼都不想多看阿政,只是将九儿抱了起来逗,“舅舅来抱抱九儿,看看九儿重了没。”
九儿怕痒,缩在萧子安怀里咯咯笑个不停,也不知哪里惹到了阿政,他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就跑。
萧子安连眼尾的余光都不曾移过半分,淡淡道:“来人,传令下去,罚太子禁足三日,每日罚抄诗经十遍,抄不完不准吃饭。”
“是。”
待皇后娘娘走后,萧瑜见沈厌也没伤到哪里,遂也不着急出宫,她怕赵泠待在宫里不自在,便陪了片刻。
见萧子安将九儿抱走了,这才拉着赵泠叹道:“泠泠,你也别怪皇后,她也不容易。入宫多年不得宠,虽贵为皇后,还不如后宫几位神似你的妃嫔得宠。太子虽同皇上生得像,可不知为何,皇上就是不肯待见他。这不,今日闹了一出,以后指不定要父子离心了。幸好今日你不曾开口求情,否则皇后指不定觉得你在嘲讽她呢!”
顿了顿,她又叹了口气,“真是冤孽啊,阿政那孩子看着也是可怜见的。回头我定然好好教训教训阿厌。”
恰好沈非离入宫接她回府,萧瑜便牵着阿厌出宫去了。
赵泠听闻萧子安把九儿抱到御书房了,遂要过去领她回府,走半路被皇后唤住。她不解其意,见皇后禀退了宫人,遂道:“不知皇后娘娘找我有何要紧事?”
皇后上下仔细打量着赵泠,许久之后才道:“本宫早便听闻元嘉郡主的芳名,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本宫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见到郡主这般明艳动人的女子,怪不得皇上对郡主如此念念不忘,连受宠的嫔妃,都同郡主有几分相似。”
赵泠知晓皇后心里有委屈,闻言,微微一笑,淡淡道:“皇后娘娘抬举我了,天底下漂亮女子多得是,如今我已经嫁为人妇,孩子都有了,怎可同嫔妃们相提并论。若是无事,我便去寻九儿了。”说完抬腿便走。
“慢!”皇后将她一拦,沉声道:“元嘉郡主,有些话本宫还是要同你说清楚才好,郡主也说了,你已为人妇,既然如此,以后在府中相夫教子便罢了,何故还要入宫,郡主明知皇上的心思,难道不怕皇上对郡主旧情未了?今日,可是郡主在皇上面前挑唆,才让太子受罚?”
“娘娘若是如此说,那我倒是听不懂了。”赵泠转过身来,面色平静,“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背地里耍手段,我若真想搬弄是非,随便几句话,就能让皇上厌弃你。”
皇后神色一僵,攥着拳头道:“那郡主的意思是,偏要同本宫过不去了?”
赵泠摇头,缓缓道:“你是皇后娘娘,而我只是臣妻,无论如何也尊贵不过你去。皇上是我的表哥,即便年少时,对我心存爱慕,现如今也淡了。只要皇后娘娘守住太子殿下,以后何愁不得圣宠?”
“可皇上就是偏宠那几位嫔妃,不就是因为郡主的缘故?”
赵泠道:“皇后娘娘若是如此说,那我便无话可说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皇后连忙将她拦住,咬住唇角道:“元嘉郡主,本宫并无同你作对的意思,还请郡主指点迷津。”
“该说的,方才我也说了,只要皇后娘娘守住太子和中宫,皇上终有一天能看见娘娘的好。至于那几位嫔妃,若是不出我所料最多半月,就会被皇上打入冷宫。”
皇后不敢置信,追问道:“元嘉郡主又是如何知晓的?”
赵泠微微一笑:“我方才也说了,皇上对我的感情已淡,自然不愿意再多想起我来,如此一来,又怎么可能在身边留几个长得像我的妃嫔,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如今我人在京城,这种事情传扬出来,于我的名声不好,皇上这么偏宠九儿,又怎么会忍心。”
如此一来,皇后便明白了,其实说白了,那几个受宠的嫔妃,充其量就是赵泠的替身,现如今郡主人在京城,以萧子安的脾气,绝对不容许赵泠知晓他的小心思,更加不愿在九儿那里落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因此,萧子安定然会想方设法地将后宫的那几位宠妃处理掉,而皇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又是太子殿下的生母。
即便不受皇上宠爱,有了太子和皇后之位,又何愁无宠?
许久之后,皇后娘娘才面露窘迫地叹了口气:“多谢元嘉郡主指点迷津,今日之情,本宫记下了,他日若是有机会,必报。”
赵泠道:“举手之劳而已,今日太子因九儿的缘故受了责罚,我也过意不去,还请皇后娘娘在太子面前,替九儿道个不是,九儿年纪小,不懂事,待我回府后,定然好好管教。”
远在御书房的九儿猛然打了个喷嚏,手里的玉玺就摔在地上,她吓了一跳,神色紧张地转脸去看萧子安。
“无事,舅舅帮你捡起来,”萧子安微笑着道:“是不是生病了,怎么打喷嚏了?”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阿娘想我了吧。”九儿边说,边去抓着玉玺把玩,嘟囔道:“舅舅,这个东西是什么啊,好沉呀!”
“这个是玉玺,只有皇帝才能用。”
“那岂不是很贵重?”九儿赶紧将玉玺推了回去,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玩了,不玩了,阿娘若是知道我偷玩玉玺,一定会罚我的。”
萧子安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有什么贵重的,不过就是个死物,跟九儿一比,又算得了什么。你可是舅舅的心头宝儿,日后你给舅舅当儿媳妇儿,好不好?”
“什么是儿媳妇儿?”
“就是女儿的意思,舅舅有好几个儿子呢,就是没有女儿,日后谁娶了咱们九儿,舅舅就让他当皇帝。”
九儿想了想,咬着手指头道:“那太子哥哥呢?”
“你喜欢阿政?”萧子安微微一愣,很快又笑,“这样也好,名正言顺了。”
此时,九儿并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只是觉得如果太子当不了皇帝,那就太可怜了。无心的一句问话,早就注定她同萧政此后,长达十年的纠缠。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