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纪王府设宴,替陆景和接风洗尘。宴请了京城不少贵女前去。原先萧瑜有意不让县主过来凑热闹,谁料那县主仗着祖上封荫,没有拜贴也大张旗鼓地过来了。
纪王妃的意思是,来者是客,总不好将一位县主众目睽睽之下赶出去,若是传到宫里,倒是落了一个目中无人的名头。
赵泠一早就接到了帖子,同阿瑶两人便去赴宴,恰好在后院迎面同县主撞上。
这位县主的封号不甚好听,名为“望呱”,原是处地名,谐音是“望寡”,她觉得封号不祥,从不准别人带着封号唤她。一来二去,就只称县主二字。
县主不同寻常女子生得纤弱,一反常态吃得圆胖,她生得比男子还要高些,显得尤其强壮,寻常格外爱穿粉色裙子,发间总是插满珠翠。
寻常人唯恐不及,能躲则躲,偏偏县主自认为美貌无双,女子见了她,便是自惭形秽。男子见了她,便是一见倾心。
赵泠同阿瑶加起来,还不如县主一个人的腰粗,见其在前面堵住路,立马便知来者不善。赵玉致似乎瘦了很多,穿着一身嫩黄色的裙子,同县主一比,更显得娇美惹人怜爱。
“呦,这位是?”县主故作不认识赵泠,同左右道:“你们可有认得她的,出来介绍介绍?”
赵玉致从旁低声道:“表嫂,这位就是武陵府二房嫡出,其母是晋阳长公主,一直以来在长公主府生活。遂并不常同赵家往来。”
“哦,那我可就想起来了,元嘉郡主,是罢?听说元嘉郡主已经成亲了,怎么还作一副未出阁的小姐打扮?这前面满堂的男宾客,若是误会了,那怎生是好?”县主人生得丑陋,偏生说话阴阳怪气,惹人讨厌。从前折磨自家夫君,听说尽行那种房间秘术,将人折磨得形销骨立。
赵泠一听这话,当即就皱紧眉头,抬眸不冷不热地道:“县主多年未曾回京,认不出本郡主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县主同常人不同。”顿了顿,她又把目光投向赵玉致,“赵姑娘好不容易从庄子出来,不在府中侍奉老夫人,在外头闲逛什么,难道此前受的教训还不够多?”
赵玉致当即就红了眼眶,扯了扯县主的衣袖。
“玉致别怕,今个有表嫂在此,谁也不能害了你去!”县主说完,对着左右使了个眼色,几个丫鬟会意,忙四下将二人围了起来。
阿瑶当即就要动手,赵泠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这才笑道:“怎么,县主这是想以下犯上?你祖上封荫的确不假,可我也是正儿八经的郡主,论阶品,你该跪下向我行礼才是!”
“我现如今嫁入了王家,便是你名义上的表嫂,你怎的不向我见礼?”县主冷哼一声,嘲讽道:“你到底姓赵,就是赵家的人,在外行事定然端庄自持些,免得让人看了赵家的笑话,连带着玉致都被人嘲笑!”
“我倒不知,你是我哪门哪户的表嫂。”赵泠语气淡然,“我不认识什么王家,也没有姓王的表哥。县主若是想抖威风,怕是寻错人了罢!”顿了顿,她语气陡然一厉,“你一个小小的县主,居然敢在郡主面前放肆,简直目无王法!你信不信,我即刻便入宫,在太后面前告你一状!我倒是要看看,你祖上的封荫究竟能护你几次!”
县主当即被赵泠的气势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可又想起自己这次是来替赵玉致讨公道的,若现在就被赵泠几句话吓得落荒而逃,以后焉能在赵家众人面前抬起头来。
当即便道:“太后娘娘年势已高,才管不得这些小事!”说着,她偏头望向赵玉致,“你不是说,她抢了你的东西?眼下有我在,你不必害怕,只管上去抢回来!”
赵玉致犹豫着不敢上前,县主推了她一把,她忙压低声音道:“郡主身边的侍女武功极高,我不敢上……”
“一个低贱的侍女,你怕什么?她若是敢伤你半分,我扒了她的皮!来人啊,先将那侍女按住!”
阿瑶见有人冲了过来,脚尖一点,整个人腾起,一脚将最先冲过来的丫鬟踹飞,不消片刻,满场都是痛呼声。县主见状,惊叫道:“给我抓住她,重重有赏!”
赵泠忙道:“阿瑶,快去喊人来!”
阿瑶正要去唤人,忽见县主冲出人群,往赵泠身上一扑,就她那个体型,若真是扑到赵泠身上,当场能将人撞吐血。她大惊失色,一掌打至县主肩头,自她身下救出赵泠。
而县主哪里敌得过阿瑶,一下被推出去数丈远,恰好同赵玉致撞在一起,两个人在地上连滚了几圈才堪堪停稳。丫鬟们见状,纷纷大喊着:“来人啊,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