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贵妃神色大变,连声音都颤了,阿瑶不明所以,面露迷茫,她抬眸望了一眼皇上,见他神色痴迷,立马垂眸,轻轻扯了扯赵泠的衣袖。
“不怕,”赵泠按着她的手背,轻声安抚,这才抬眸正色道:“皇上恕罪,她不会说话,只是长公主府的一个侍女,陪伴我多年,同我形影不离。怪我平日疏于管教,遂不通宫中规矩,在御前失仪,还请舅舅念在她年幼的份上,饶她一次!”
“你是说,她不会说话?只是长公主府的侍女?”皇上抬手,示意齐贵妃闭嘴,上下打量了阿瑶一遭,低声念着,“像,实在是太像了。”
赵泠不动声色地将阿瑶往身后一藏,谁料齐贵妃一把攥住阿瑶的手腕,当众将人拽了出来,萧子安一惊,连忙拦道:“母妃,不可!你这样会吓到她的!”
“这里没有你的事,你退下!”齐贵妃厉声呵斥,随后冷眼剜着阿瑶,逼问道:“说,你到底是谁?”
阿瑶不会说话,并非是没有舌头,她无论嘴张多大,可就是半个字都发不出来。她武功极佳,莫说是齐贵妃,就是十个御前侍卫过来,也奈何不了她。
可她不敢当众同齐贵妃动手,生怕会给赵泠惹麻烦,于是抿唇,摇了摇头。
“大胆!皇上在此,装什么魑魅魍魉!快说!”齐贵妃竟扬手给了阿瑶一耳光,阿瑶面皮白,白净的小脸上迅速隆起五根鲜红的手指印,连唇角都见了血色。
齐贵妃见她还是不说,正预再打一耳光,手腕就被人从后面攥住,谢明仪神色阴沉,眸子深如洪潭,冷声道:“皇上在此,齐贵妃便如此这般,可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大胆,你一个外臣,竟敢阻拦本宫,反了你!来人啊,把谢明仪抓起来,打入死牢!”齐贵妃厉声呵斥,自殿外迅速涌进来十几个御前侍卫,将谢明仪团团包围其中。
赵泠将阿瑶拉回身侧,两手捧着她的脸,见阿瑶连嘴角都破了,心尖一疼,一听此话,便道:“大胆,皇上还未发话,谁准你们进来的?全部都滚出去!”
说完,她攥着阿瑶的手腕,昂脸道:“舅舅若是对元嘉有何不满,只管问罪便是。元嘉少时便没了爹娘,又不得祖母和大伯一家的喜欢。舅舅和太后便是元嘉一辈子的依托。元嘉从来没有武逆过舅舅,可时至今日,齐贵妃居然当场打了我身边的侍女,她这是在打我的脸,在打舅舅的脸,甚至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舅舅也要坐视不理?”
萧子安一听,连忙拱手道:“父皇,母妃她绝非此意!”
“全部都退下!”皇上对左右吩咐,当场呵斥齐贵妃道:“住手!身为当朝贵妃,怎可这般蛮横无理?还不快退下!”
齐贵妃咬牙道:“皇上!”
“退下!难道要让所有小辈都看你的笑话?子安一向同元嘉关系甚笃,你此番举止,难道想亲手毁了子安?”皇上呵道。
齐贵妃一听,即便有再多不满,也只能先行退下。
赵泠脸色冰冷,一眼都不曾多看萧子安。她承认一直以来,表哥都很照顾她们,可齐贵妃生性多疑,又一向蛮横,幸好自己未嫁给萧子安,否则日后府邸焉有安宁的一日?
她心疼阿瑶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还手能力就被人抽了耳光。更加愤懑萧子安明知自己母妃是什么样的人,还在她面前如实相告。
若非当时谢明仪阻拦,阿瑶挨的远远不止一耳光。
想到此处,赵泠越发愤懑,直言不讳道:“齐贵妃这是何意?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了贵妃娘娘不喜?我的侍女在这里站得好好的,你上来就打人。难道连身份和脸面都不要了?即便贵妃娘娘不要,可长公主府要!若我母妃还在世上,谁敢当着她的面,如此折辱于我?”
顿了顿,她语气更加不客气,“还是说,齐贵妃从一开始就是想在舅舅面前告我一状。所以才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人!”
“你胡言乱语!我几时想要告你一状?”齐贵妃按捺不住脾气,立马又道:“元嘉郡主倒是好大的本事,你和谢明仪婚都离了,还藕断丝连,纠缠不休。原本这只是你的私事,做长辈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可子安是你表哥,你怎么能这么害他?当年子安因为你的缘故,已经被贬至西境一次,你还不知收敛,难道要害死他,才心甘情愿?”
说着,齐贵妃落了眼泪,抬袖擦拭,“皇上,吾儿生性善良,又在您的膝下长大,他是什么脾气,您再清楚不过了。事到如今,臣妾什么也不求了,但求皇上圣裁,许子安一个好亲事,莫让京城的风言风语毁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