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安道:“你总是偏帮谢明仪,他冷落泠泠时,你怎么不跳出来说道,现如今都和离了,还过来纠缠不清,是何道理?”
“和离之后,男未婚,女未嫁,你能爱慕郡主,就不许旁人也爱慕郡主?”
“强词夺理!我看你们就是不怀好意!”
沈非离冷眼剜他,知晓赵泠把过去忘干净的背后,定然有难言之隐。遂也不敢多提过去的事,他扶住谢明仪,低声询问:“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谢明仪摇了摇头,目光一直落在赵泠身上。许久之后,才甚疲倦地道:“表哥,我很累了。”
“好,表哥送你回去。”沈非离说着,招来马车将人扶了进去,想了想,又折身回来同阿瑶道:“我知道你一向最重视郡主了,现在便同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他指了指萧子安,“这个人明目张胆地想要得到郡主。望你知。”说完,抬腿上了马车。
萧子安气得上前一步,怒道:“沈非离,你且给我等着,我不会再放过你!”
赵泠浑浑噩噩地回到长公主府,总觉得哪里不对,很不对,可她又实在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脑中反反复复浮现出谢明仪那张落寞的脸。
阿瑶听了沈非离的撺掇,回到长公主府,立马把大门关上,将萧子安直接关在了外面。甚至把此前萧子安才送给她的簪子抛之脑后。
对她而言,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赵泠。
“阿瑶,你说表哥会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赵泠单手托腮,面露沉思,“如果谢明仪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以前真的爱慕过他?我眼光这么差的?”
阿瑶比划道:“郡主别胡思乱想了,天底下的男子没一个是好东西,我们不要理会。”
她寻常丢三落四,什么都记不住,可一关乎赵泠的事情,总是记得很牢,沈非离倒也聪明,知道拦不住萧子安,索性就撺掇阿瑶。如此一来,谢明仪接近不了赵泠,萧子安也同样接近不了。
果然够卑鄙。
赵泠想得头痛,索性就不再多想,翌日便入宫拜见太后娘娘。正巧太子妃也在,便一同聊了会儿闲话。
东宫太子虽然性格莽撞,为人阴险了些,可太子妃却是个和善人。既不像其他人在太后面前跟赵泠示好,也不背后挖苦中伤她,甚至拉着她的手,安抚道:“郡主此前受了些委屈,大家也都看在眼里。现如今和离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日后再觅良人便是。以郡主的美貌和身份,还怕寻不到好的?”
赵泠平日里不常同东宫走动,可也知太子妃是真心实意过来宽慰她,遂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道理,轻声道:“多谢表嫂关心,才和离归府,暂且不宜再婚。”
太子妃听了,又是一声轻叹,她已有数月身孕,多了几分慈母心,尤其是知晓赵泠孤苦伶仃,忍不住就心生怜悯。想了想,才道:“我倒是有个人选,我娘家有位表弟,模样生得不错,一直在国子监读书,颇有几分才情,今年便要参加科举。文章也被宫里的太傅看过,不说榜首,前三还是稳的。不如找个机会,见上一面?”
赵泠明白太子妃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东宫的人,自然要为东宫拉拢势力。而她深受太后的宠爱,若是能将她拉拢过来,定然是极大的助力。
她此前还对太子妃的宽慰心生感激,眼下便烟消云散。争权夺利让她不喜,沽名钓誉让她厌烦。
太子妃见她如此,赶紧转了话风,一时便聊起孩子的事情,赵泠听了几句,觉得有趣,也来了几分兴致。
“我听宫里的老人说,若是寻了一百个孩子穿过的衣服,做成百家衣,然后给刚出生的孩子穿上,便能平安长大。”太子妃说起这个,伸手抚摸着圆鼓鼓的腹部,“我啊,不管这胎是男孩女孩,我都喜欢。等穿了百家衣,以后定然能平平安安。”
赵泠道:“有表嫂这份心,孩子定然健健康康的,以后平安顺遂,一辈子幸福安康。”
“你要不要摸摸看,这孩子顽皮的很,寻常还会踢我。”太子妃说着,背对着众人,将赵泠的手攥过去,往她腹部一贴。
手心处果然感受到微微的起伏,赵泠眨了眨眼睛,觉得有趣的很,太子妃见她如此,立马便知她是喜欢孩子。可想起郡主同首辅大人成亲不到三月,哪里来的孩子。不免就暗暗叹了口气。
待从慈宁宫出来后,太子妃顺势邀请赵泠去东宫作客,赵泠原本就不想掺合党争,一直以来也都尽量回避,可经不住太子妃再三邀约,心道自己谨慎些,青天白日也不会出些魑魅魍魉。
再者,东宫也不敢拿太后娘娘捧在手心里疼宠的郡主开刀。赵泠无论去哪里都会带着阿瑶,这次也不例外。
三人同坐在一辆马车上,也不算挤,太子妃上下打量阿瑶一遭,见她模样虽然生得不错,可看起来懵懂痴傻,脸上透着几分稚气,立马便察觉到其中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