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尹感到身边的老人颤了颤,腰杆却陡然挺起,整个人显的异常僵硬。她的视线不由转过去,看到迎面而来的他们,她也僵住了。
身穿褐色制服,佩戴“卐”字袖标,四个年轻男子向这边大遥大摆走来。
冲锋队员A:“看看我们发现了谁?”
冲锋队员B:“约翰,看你那兴奋劲儿,找到什么好玩的了?”
冲锋队员C对着老人厌恶道:“安托万-伯恩,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到你呢!”
仔细将老人打量,冲锋队员C阴冷地笑:“你的犹太袖标呢?藏去哪了?”
“这只犹太猪,真不长记性,说过不许白天出来……皮痒痒了!”冲锋队员A厉呵。
冲锋队员C:“这位小姐!”
白尹一震,瞋大了眼回视对方。
他弯腰凑过来,拿小蓝眼,上下瞅白尹。白尹被他阴鸷的蓝眼睛盯的全身像有毛毛虫爬过,刺辣辣的又痒又疼。
突然冲锋队员C笑了:“奉劝你,赶快离开这个座位,我可不想动手打孩子。”
“安得烈,客气什么呢,一个亚洲人,劣等民族,就算打了又怎么样?元首可没说清除犹太臭虫时,不能伤害亚洲绵羊。”
“哈哈哈……”
老人立即偷偷地把展示给白尹看的书,塞入她的大衣口袋,不露声色,道:“快离开小姑娘,不用管我。”
白尹僵在那儿,进退不得,她不是不想走开,她不是不害怕像打手流氓一样的冲锋队员(冲锋队又称SA,德国纳粹的武装组织,在德国的口碑一直不好),他们大都是由一些素质低下的人员组成,早年主要从事破坏革命运动、冲击其他dang派群众集会及进行街头殴斗等活动。
1934年的“长刀之夜”后,冲锋队总队长与参谋长恩斯特-罗姆被枪决,维克多-策继任,而希特勒的特别命令他全面整顿冲锋队,显然,在白尹看来成效不大。
这群人纳粹思想严重,折磨驱赶犹太人更是无法无天,首次与这些冲锋队员正面遇上,白尹虽有了心理建设,但明显来自于和平年代的她,是无法在思想上真正承受的。
老人踢了她一脚,她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有人不耐烦了,一把抓了她的小肩膀将她从里座提了出来,扔垃圾那样抛到车厢过道。
“砰”一下,白尹闷哼,生生撞到电车坚硬的铁质地板。左手一阵剧痛,令她差点晕死过去,缓过口气,才蓦地发觉自己的手臂很可能断了。
又一个站台到了,那四个冲锋队员架着老人的胳膊,气焰嚣张的下了车。车子开动起来,车内的静窒散了,乘客们恢复了说话声,白尹却一眨不眨地盯向车外街道。
老人的黑帽子被扯落,冲锋队员咒骂着,一脚踢到了排水沟里;接着,他的外套被冲锋队员凶狠的剥离身体,闹腾的抛过来扔过去;这还不够,冲锋队员竟没有羞耻感,还去脱/老人的裤/子……
电车一个拐弯,视线完全被遮挡住,之后的情形她看不到了。白尹垂下头,胸口像是堵上了什么,喘不过来,气闷极了。
这就是德国二战前的社会缩影,再下去,纳粹德国会先驱赶德国的犹太人,赶不走的再聚起来投入集中营。那个在二战后,进去一万出来不到几十人的集中营,纳粹德国犯下滔天大罪的地方……白尹看过相关的纪录影象,画面再次浮过脑尖,她全身冷颤的无法自己。
熟悉的黄皮靴子,映入白尹眼帘,随之,有人给予了她异国他乡的温暖,一双手臂将白尹从电车地板上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