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姐与徐佳莹进入这家公司前后相差不到三个月,两人一起合租过房子,故比起其他同事,她们更为相熟。两人的合租生涯在高小姐嫁人之后结束,高小姐承认,徐佳莹确实频繁更换男友,也常常夜不归宿,幸好,她从不将男友带回家来。
高小姐曾劝过徐佳莹将感情稳定下来,但徐佳莹不以为然,深陷多段感情之中,流连忘返,迷失自我。前段时间终于出了意外,徐佳莹怀孕了。
高小姐没想到徐佳莹会将这种私密的事情告诉自己,从话筒里传来她惊慌失措的声音,一遍遍地问她,她该怎么办。这是高小姐第一次知道徐佳莹正在与有妇之夫交往,而她打电话来的目的,并非寻求建议是否要留下孩子或怎么与孩子他爹周旋,而是直截了当地问她,有没有可能不知不觉地打胎——她已经独自做好了决定,只是来请教她如何实施的。
可惜徐佳莹问错了人,高小姐不仅没有给她任何有用的信息,还自以为是地在电话里劝了她许久。她真诚地劝诫朋友,不要轻易地扼杀一条生命,特别是在还没有与孩子的父亲沟通之前,此外还热心地提出可以陪她去见孩子的父亲。徐佳莹几乎是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从那以后,徐佳莹第一次主动找她,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这次却是让她陪同去打胎的,她已找到了不需证件就能做人流手术的小医院。
手术过后的徐佳莹十分虚弱,脸白如纸,她对高小姐说:“那个男人要为了我离婚。”
高小姐惊诧万分:“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还要打胎?”
听到这里,程斌与俞任杰也被激起了好奇心,不禁身体前倾。
高小姐说:“当时Amy只摇了摇头,表情十分悲伤,她说,你不会懂的。我看她那么憔悴的模样,即使平时对她有些什么看法,当时也只觉得心疼,就没再追问。现在想想,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呢?听Amy说过,男方的妻子挺凶悍的,不知道是不是迫于压力她才去打胎…要知道,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真的太重要了。为了我的孩子,我可以付出我的生命。或许为了挽回家庭的话…”
高小姐在怀疑徐佳莹交往对象的妻子。
程斌问道:“你有那个男人的联系方式么?”
“有。”高小姐回座位寻得了一本名片夹,抽出其中一张:“应该就是他。陪Amy复诊的时候他来过,给了我一张名片,说Amy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随时找他。”
程斌敏锐地感觉到什么:“那时他们已经分手了?”
高小姐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那时我只觉得尴尬,毕竟他们是婚外情。现在想起来,他们应该是吵架了,我把Amy塞进那男人的车里时,Amy挺不高兴的。而且为什么要我去通知他呢,Amy有什么事不是应该自己找他么?”
“那是多久前发生的事情?”
“两个月?两三个月前吧。”
高小姐离开前,俞任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Amy用的是什么型号的手机?有密码么?”
“Iphone,粉色的,最新款,应该有手势密码。她的手机找不到了?”
“没什么,谢谢你。”
对徐佳莹公司的调查到此为止,两人驱车回警局。车子发动前,程斌盯着俞任杰的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中满是嫌弃。但俞任杰脸皮厚够,坦然处之,已将安全带系好,准备闭目养神。
程斌终于沉不住气,从车前的纸巾盒中抽出两张纸塞给他:“赶紧擦擦嘴,什么形象!”
俞任杰往后视镜里瞧了瞧,这才发现嘴唇边一圈的咖啡色,原来是方才听八卦太高兴,不小心把美禄喝嘴上了。他尴尬地笑了一笑,擦起嘴来,无奈饮料渍已经干涸在嘴唇上,擦了几下竟然没全部擦掉。
程斌朝他勾了勾手指:“脸转过来。”
俞任杰转过头去,张了张嘴,一声“干嘛”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团纸巾堵上了嘴巴。程斌像是给猪搓澡一般使劲地搓他的嘴巴,怕他逃跑还用手扣住了他的脑袋,一边擦一边说:“几岁的人了,连嘴都擦不干净!”
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后,嘴唇终于干净了,巧克力色不复存在,转为了猪肝色。程斌看着俞任杰红成一片的嘴唇发愣,咳了一声:“没控制好力度,稍微用力了点。”
俞任杰恼羞成怒:“程斌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就直说,用得着么你!”
程斌看着他红肿的嘴唇失笑:“我又不是故意的。有那么痛么,这么计较。”
“要么你试试?”
“你想怎么样…靠!俞任杰你来真的!”
两人到警局时,活像两个从《东成西就》里走出来的欧阳锋。当有人问及他们嘴唇怎么了时,程斌黑着脸回答:“吃东西过敏了。”
当问吃了什么过敏时,俞任杰板着脸道:“盖浇饭!”
下午,刑侦二队开了一次案件会议。会后,程斌捂着嘴布置任务:“小宓,你继续追查这次受害人的手机号码,看看是否能够定位成功。”
“好!”小宓点头,走了出去,马尾在她身后来回地甩动。上次案件中卢冰的手机一直没有定位成功,大概是关机了。在黑市中搜寻这台手机也未果。
“潘卫,你去查下卢冰与徐佳莹的共同之处,还有这对夫妻的背景。”程斌说着将与徐佳莹交往的男人及其妻子的信息递了出去。
“行啊,交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