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万花筒为了卡卡西——瞎了?
瞎了?
万隐迦夜一默。
“所以,你到底是谁——阿飞。”
“六年前你见过我,也怪不得刚才还问我是谁,哪知道你根本看不见。”
“六年前……是——”
“你既然看不见了,自然对我没有价值了……你祖父说,要是没有用了,就杀了呢~”
万隐小姐眨了下根本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半晌才笑了:“你是那个——戴面具的孩子。”
宇智波带土感觉自己仅剩的眼睛一热,一股血突然顺着眼眶流了出来。
万隐小姐的声音就像一根尖锐的针,轻轻一刺——那连接着两只眼睛的薄弱的线便将另一头关于那个男人对这个女人的记忆便流了过来。
那是旗木卡卡西对万隐迦夜的恨与爱,像是缠着棉花的钢刺,直直的朝着宇智波带土的心窝刺了过来。
感情的共情能力是巨大的,他看着这个美丽而不自知的女人越发厌烦,最后说了一句:
“你知道卡卡西为什么恨你吗?因为你对波风水门见死不救——你是他最后的良知,你毁了他的良知。”
遥远的记忆从时光的那头传过来,万隐迦夜一愣,想起九尾暴动那一晚的事情。
波风水门牺牲自己跟妻子保全妻子,那是他的选择,万隐迦夜当时已经中毒也退出了忍界,只不过这事儿她还没来得及跟卡卡西说,便发生了那样的大暴动。
她是已经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去参与战争的‘黑刀鬼’,但是在外人尤其是卡卡西的眼里她仅仅是冷漠的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然后毫无作为。
似乎从那以后,旗木卡卡西就开始抵触她对他生活的接触。
卡卡西说,她是他最后拥有的东西,但是她却亲手将他最后的‘东西’用冷漠跟无人性包裹起来,成了一个那样的人。
“原来是这样。”
万隐小姐想起少年人坚定而温暖的掌心,最后变成他碰也不愿意碰的厌恶。
她跟宇智波带土说:“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这样的人,比起别人我更在意自己的死活——所以,你想杀了我吗?”
挂着明月碎星的天空看起来很高,到了后半夜薄薄的云从不知何处飘了过来,像一层单薄的蛛网密密麻麻地笼盖在月上。
满院子随着夜风飘摇的花尽情绽放,丁丁零零的火星子从漆黑的土地上冒出来,微微亮堂的火光跳跃着,偶然能从橘色的间隙瞥见被赤红浸湿的土地。
那些火星子从血里燃烧,点在这里的主人身上,单薄的麻制浴衣只消得一下便能少吃一个黑咕隆咚的洞,更别说女主人那满头的金发跟衣物下白皙的皮肤。
大和从他卡卡西前辈的公寓回来的时候便看见了这一幕——
漫天的橙色火焰点燃了夜幕,熊熊的火焰拔地而起,那个开在市井里的居酒屋竟然是比平日里更加亮堂,而这可能会撼动人心的走水消息却没有波及到这里的一滴半点。
所有人都陷入了程度极深的沉睡,只有他幸免于难。
而那火焰似乎也只在燃烧着院子里生长着的鲜花跟蛙虫,连院子的木质围墙都没有被波及半点。
这是奇怪的火焰。
大和想起被三代火影新加进这项监视任务的内容,好像这种奇怪的火焰早就是三代火影的预料之中。
大和沉默着等这火焰一直烧到堪堪天明,他才推开被半拴住的门,被满目的烟灰震在了原地,一夜之间这个院子似乎只剩下了死物,那些花啊、草啊,水啊都被烧没了,也就跟别说那位被卡卡西前辈爱慕的女子了。
万隐迦夜身死的消息并没有传的太开,这消息只在当年知道黑刀鬼真实身份的忍者圈子里流传了一波,那些话被不是这圈子里的别人听了,听到的内容也不过是——
“听说了吗?”
“诶?什么什么?”
“前几天商业街那边起火了,烧的可厉害了什么都没剩下!”
“我听说了,是万隐老板娘那里吧?万隐小姐没事吧?”
“听说是烧死了——”
“不对,我怎么听说是受伤了,然后回乡下娘家了?”
“不过总之,那家店改成丸子店了,前几天丸子店老板嫁姑娘嘛~”
“可惜了,老板娘家的饭很好吃,酒好喝,重要的是人也漂亮!”
“谁说不是呢,不过——”
在村子外面,黑市里流通的关于[黑刀鬼]的消息也统一遭遇了封锁,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也好像成了生死未知跟宇智波斑一样的人物。
除了这些,万隐小姐连葬礼都没有。
大和当天从院子里抱出来一个半米长二十厘米宽的长方木质盒子,里面装的是从那居酒屋的院子里用柳树条子编成的扫把收集起来的灰跟一对儿当时在灰烬里扒拉出来的已经两颗月白耳钉。
他先是捧着盒子去跟三代火影汇报任务,当时外边有点阴,也就显着猿飞日斩的脸色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