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渊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南桑又?去了两趟城里面,她手里还有几百块钱,她多买了些毛线回来。
济通的天气比河间村还要冷,雪下得很厚,于渊走的时候身上只穿着余念在河间村给?他做的那件棉袄,除了那件棉袄里面连一件御寒的秋衣秋裤都没有,南桑想着趁着他没有回来,她得给?他织两件毛衣,这济通的冬天真是太难熬了。
杨娟经常过来看南桑,她其实多?少有点担心这个弟媳妇,她是后来才听说南桑的年纪当时跟不够领结婚证,老杨太太让人改大了一岁才勉强拿到了结婚证,所以算起来现在的南桑才刚刚满十六岁,其实还是个孩子。
这样的年纪在城里面其实更多的都还在念书,她却已经嫁人成为了别人的妻子,平日里看她操持家里的菜地,跑前跑后的照顾于渊,还要张罗着卖菜,风风火火的样子,都已经让杨娟忘记了其实她还很小。
现在于渊去了南方,她却好像一下子就闲了下来,每天就在屋子里面呆着织毛衣,要不是碰到了自己挑粪的那一天去挑粪过来浇地,除此之?外,她连门都不出。
杨娟有几次正好碰见她吃饭,发现只是熬的粥配着演好的小咸菜,再也没有别的东西,杨娟不禁心疼,拉着她去家里吃饭,不过没想到她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倒是挺有力气,愣是没让杨娟把她拉出去。
没办法,杨娟只好经常多做一些菜给?她送过来。
当然,这些都是从杨娟这边看到的,而从南桑这边完全是另外一个情况。
南桑虽然会做饭,但是手艺距离于渊差得太远了,她自己也尝试过做过几次饭菜,但是那个味道……嗯,不能说难吃,但是绝对不好吃。
不由得她有点同情于渊,住院的时候他天天就吃自己做得饭来着。
于渊走之前给?她腌了一坛子的咸菜,还把家里所有的鸡蛋都给她腌成了咸鸡蛋,她最近就指着那个活了,而且这些东西都没有剩下多?少了,南桑觉得如果于渊再不回来她估计要断顿了……
还好,后面杨娟发现了,天天给?她送吃的,虽然不是顿顿有肉,但是至少比她现在吃得好多了。
就这样,在杨娟的接济之?下,在于渊回来之前南桑终于没有将自己饿死。
于渊回来那天是腊月二十八,他回来的时候是晚上,南桑都已经睡了,只听到有人在捅门。
虽然来到了这个年代,因?为和平的日子过得太久了,让南桑那些警惕的心渐渐都迟钝了,可是有一些对于危险的提防是融入在骨子里面的,她一下子就醒过来了。
然后,她立刻就从炕上爬了起来,一把就将放在枕头下面的棍子给?捡了起来,翻身下床轻手轻脚的朝着门口走去。
她这一番动作简直有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等到门开的一瞬间,南桑已经高高的举起了手里的棍子朝着来人的头上砸了下去。
不过随后她的棍子就被人生生?的给?接住了,随后,她便听到了于渊的声音:“是我。”
南桑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就好像一颗高高的挂起来的心一下子就落到实处,她啊的大叫一声,一下子就扑了过去。结结实实的将于渊给?抱住了。
外面下了老大的雪,在外面的时候,雪花都堆在身上,可是一进屋子,没有抖落的雪花全部都融化了,将于渊的衣服打湿了。
看着南桑朝着自己扑过来,于渊一把将就将她给扶住,摇摇头:“不行不行,衣服都是湿的,你这过来会感冒的!”
南桑却只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好像烧了一把火一样,现在哪里还管得着什么感冒不感冒,她架开了于渊的胳膊,只是不管不顾的抱住了她,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声音在这一刻仿佛都要软得化成了一滩水:“你再不回来我都以为你背着我?跑了。”
“瞎想什么。”这样的南桑是罕见的,于渊一开始都没有想到南桑会?这样跟自己说话,愣了几秒钟,笑容才渐渐的在自己的脸上爬了上来,他紧紧的将南桑抱住,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不过,一身棉衣都是浇湿的于渊到底还是害怕南桑着凉,于是,略微的抱了抱就放开了南桑,他一边脱掉衣服,一边对着几乎挂在自己身上的南桑笑:“有热水没有,外面冷死了。”
一直都在傻乎乎的笑着南桑这个时候似乎才回过神来,一边喊着有的有的,一边连蹦带跳的去厨房。
自从于渊走了之?后,南桑每天晚上都会在炉子上温着水,就怕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没有热水用,杨娟说过她几次,觉得这样太费柴了,但是南桑却不听杨娟,依旧执拗的这样的温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