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玉眼巴巴的望着初甜,略显苍凉的双眸满是不加掩饰的期许。
等她吱吱呜呜‘我’了半响后,终于挤出来一句话。
“我跟您学做生意成么?等我上手了,各方各面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条了再生孩子,中不?”
“······”
许是期望太大,失望又来的猝不及防,王曦玉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缄默片刻,王曦玉复又转向顾朝生。
“生儿,娘口干,你让后厨给娘煮碗雪梨汁。”
“哦!”顾朝生应下,离开前还不忘瞅了眼初甜,微嘟着嘴巴,瞧着似有几分不甘心的模样。
初甜没注意,心思全在王曦玉身上,心想,支走人,八成有话要单独与她说啊。
这一次,王曦玉没再绕弯子,挑明了直接问:“甜儿,你不愿给生儿生养子嗣,是不是还在生娘的气,怪娘拆了你与那容家书生的姻缘?”
容家?哪个容家?
“娘,您别瞎捉摸了。”初甜给她吃了颗定心丸,什么容家书生,她哪晓得是谁?
“我与朝生好着呢,孩子也会有,只是这也不是着急的事儿。您看爷爷跟奶奶,之前不也一直没孩子,所以才收养了爹。后来俩人放宽心,顺其自然,又有了二叔三叔,是不?您呀,就好生的调理身体,有了好身体,日后才有力气哄孙子,享齐人之乐不是?”
初甜没有敷衍王曦玉,除了那句‘孩子也会有’。
以后的事儿,说不准!
话已开诚布公的说到了这个份上,王曦玉就算再想劝些什么也无从开口,只能咽回肚子里作罢。
既然说要学做生意,不得不提早打个预防针。
“生意不是那么好学的,特别是女人,方方面面都会受人排挤,你要有心理准备。”
*
顾朝生回来后,俩人便一道回了自己院子。
将将踏进石柱拱门,远远的便瞧见烟儿无精打采的坐在房门前的石阶上,双手支着下巴,跟丢了银子似的有气无力的指派伙计。
“褥子好生洗,少爷受不得一点脏。”又侧头吩咐两个身材高大的小厮,“进去把屋内的小床搬出来,仔细着点,莫要碰着什么。”
初甜走近后揶揄着问:“嘛呢?拆房子啊?”
烟儿忙起身,噘嘴小声唤了句:“少爷、少奶奶。”
初甜斜睨了她一眼,没再言语,越过她竟直往前走,只是没走两步又倏地顿住,惹得跟在后头的顾朝生没留神,直接撞在了她身上,好在他手长揽了把初甜的腰身将人又拽了回来,否则他身材高大跟堵肉墙似的,还不得弹出去摔坐在地上。
初甜没理顾朝生,从他臂弯里钻出来后面向烟儿,似笑非笑的问:“早上是你进了我卧房?”
“嗯,奴婢听见有尖叫声,以为怎么了,便冲了进去。”
“那你看见了什么?”
烟儿刹那红了脸,她垂头,双手食指不安的相互搅动着,小声的回道:“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呵。”初甜反讽一笑,朝她跟前走近几步,双眸盯着她一瞬不瞬的问:“换床单的时候,看见上面没有落红,是不是很失望?”没等烟儿回答,继续又道:“小孩子家家,心思不要那么多,这么小就想变成秃子啊?”
初甜打从穿越来到现在,除了顾朝生,还从未对谁说过一句重话,也正因为她的好相处,下人们格外喜欢她。
今天,她是真的生气了。
睡个觉都得被人监视,跟犯人有什么区别?如果今儿早上她与顾朝生真的做点不可描述的事被人现场观演了,得多恶心?
烟儿再忠心,若是乱了本分,照样得敲打!
*
曲南氏回了家后,一想起初甜刚嫁进顾家就怀了孩子,心中各种不舒坦,在家忍了一整天,到底还是去了趟陆府。
本想去提醒一番,让曲蝶衣尽快怀个孩子占了嫡长子的位置。这么大个家业,她若没个子嗣在旁,日后分家哪里还有她的事?而且,曲南氏也不可能次次帮她弄掉家里姨娘们肚子里的崽儿,若是被曲钟鸣知道,还不得扒了她的皮!
曲南氏佯装去街上买东西,转道便去了陆府。
之前,她一直以为曲蝶衣虽然嫁过去不算得宠,但陆璋也不至于动手打人。
哪成想,不仅动了手,还险些闹出了人命。
曲蝶衣身上多处淤青、脸颊红肿,额角上包了三层纱布还是有血渗出,可见流了多少血。她面色惨白的像个死人,坐在床上哭的凄惨,搁着谁家亲娘见了能无动于衷?
“陆璋,你欺人太甚。”曲南氏直奔二姨娘的院子抓人,三个丫头也没能拦住她。
她双手掐腰,十足的悍妇,站在院中破口大骂:“陆璋,你求娶衣儿那天,可是掏心掏肺的保证要对衣儿好一辈子,现在呢,把人打成了这样还有脸睡在姨娘的院子?你还是个人么?”
陆璋懒洋洋的披着袍子走了出去,他觑眼打量来人,“噗”的笑出了声,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桀骜的道:“她光天化日之下勾引男人,难不成还要我把她当成菩萨供奉着?”
“别血口喷人,自己不检点,整日里往那脏兮兮的烟花柳巷里头钻,若是永霞知道,还不得从棺材里蹦出来。”
“别提我娘。”陆璋面目狰狞的大吼,“要不是曲钟鸣开的那副药,我娘根本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