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想了想,自己只觉得这几天的饭菜都很合自己的胃口,并未往深一层去想。如今小伙计一提出来,云娘便想起了自许鼎言回来之后,饭菜就更加地合自己的胃口了。难道……云娘笑了笑:“许记的饭菜一直以来都很好吃啊,况且我又不挑食,我还真没注意有什么不同。”
小伙计不由慨叹起来:“这可是我们三少爷亲自下厨,精心准备的菜式啊!小娘子竟然吃不出来,三少爷真是白费心思了。”
云娘的心顿时咯噔一下,一边将碗筷收入篮中,一边淡淡笑道:“也许是三少爷体恤云夫人既要看店又要带小儿的辛苦吧。麻烦你帮忙谢谢三少爷一声。”
小伙计闻言,讪讪地笑了笑,也不再说话,提起篮子就回到了许记。
云娘在心里咬牙切齿起来,有必要弄得这么人尽皆知吗?既然有这份心思,为什么就不索性给大家来个痛快的?云娘望了一眼对面的许鼎言,觉得他每天都这样望着自己实在是太过份了,实在有必要提醒他一下不要如此的明目张胆。
日渐偏西,许鼎言一如往常地来到布行对帐。能够近距离看看她,和她说说话也是好的。走进布行,许鼎言望见云娘正坐在桌前拿着帐本等着自己,眼睛里不自觉地又多了几分期待。
云娘给许鼎言砌了茶,耐心地看着他慢腾腾地对着帐,笑咪咪地说道:“三少爷,我有件事想拜托一下你,我有一个妹妹叫做娇娘,嫁到隔壁阳明县的一个据说是望族的潘姓人家里,如今却是回了家。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她究竟是为什么回来了?她和她和丈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娘望见许鼎言依旧悄然无声地翻看帐本,不禁急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许鼎言终于停了下来望着云娘,嘴角弯成一个极好看的弧度:“你说的话,我一直都是放在心上的。”
云娘噎了一下,索性半明半暗地说道:“我看你每天都站在窗边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呀?”
许鼎言微微一笑:“这都被你发现了,难得你这么关心我。我是在看风景。”
看风景!就这么轻飘飘的三个字,就让他给绕过去了。云娘仍不死心,追根究底地讪笑道:“到底是什么风景这么好看呀?”
许鼎言似笑非笑地望着云娘:“是人间绝色。”
云娘闻言嘴角抽了抽,很想再问一句:“在哪里?”但最终还是低下头来,没有出声。好吧,我脸皮没你厚,被你打败了。
两人又寂静无声地坐了一会儿,娇杏奶完孩子,掀开帘子出来了:“你们对好没有?是时候该回家了。”
许鼎言将帐本一合,轻轻推到云娘的面前:“对好了。你收起来吧。我先走了。”说完,许鼎言又深深地望了云娘一眼,起身走出布行。
许鼎言的消息很快就打探回来了,原来娇娘为了能离开潘家,竟然喝下了绝育的药物,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最终被潘家一纸休书赶出了家门。
云娘十分感慨,当初如果是月娘嫁过去,又将是一番怎么样的光景?只是娇娘她,不知道还会不会恨着自己和月娘呢?
太阳渐西,云娘坐着娇杏的驴车,心情复杂地回到家,一下车就发现竹林前围了一大群人,在吵吵嚷嚷地不知讨论些什么。娇杏也被惊动了,连忙下车来看。
云娘望见李大牛在人群中,便挤了过去,悄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李大牛指着头顶上的竹子:“娇娘回来了,竹子开花了。”
云娘的脑袋顿时嗡嗡作响,一片乱七八糟。竹子通常几十年上百年才开一次花,所以古代的人民通常认为竹子开花是一个大凶之兆。竹子是在娇娘回来之后才开花的,村民们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凶兆是娇娘带回来的。
虽然自己对娇娘这个便宜妹妹没有一丁点感情,但是,她经过潘家的事情,还能坚强地活着,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如果这次被当成带回凶兆之人,那她还活不活得成都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