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寡妇看样子是病得不轻。云娘自己手上没带多少银子,便让梁宽掏三个碎银子出来,让林秀才先请大夫去看病。
林秀才不肯收:“我是没有钱还你们的。”
云娘摇着扇子哈哈一笑:“这钱,是许记梁管事的,如果你肯,大可去许记做个跑堂伙计慢慢还钱。”
梁宽顿时一脸的躺枪状,两眼无辜地望着云娘。云娘若无其事地摇着扇子,顺便把梁宽那会坏事的眼神给遮挡了。
林秀才听了,非常迟疑。
林大嫂急了,捶胸顿足,老泪纵横道:“读书人的架子,能值个多少钱啊,一顿饭都买不了。都怪我,让你读什么书啊,还不如学门手艺好好过活呢!”
云娘劝道:“孟子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大丈夫,就应该能屈能伸嘛!”
林秀才方才下定决心:“好,那我就到许记当个跑堂的伙计还债!”说完,林秀才接过碎银子,跑出去请大夫去了。
林寡妇只认出梁宽,强撑着坐了下来:“原来是你呀。怎么这次你家娘子没和你一起来?”
云娘尴尬地与梁宽对望一眼,打着哈哈道:“我与梁兄出来游玩,他听说故人病了,顺便来看一下。”
林寡妇看到他们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央求道:“两位公子,真的多亏你们来了,我那傻儿子,自从考举人不中,他回来后便日日消沉,避不见人,我怎么劝他都不听!”
敢情这林大嫂的病不是因为儿子没考中,而是因为儿子太消沉了呀。云娘笑道:“没事,只要他有事做了,心情就会慢慢地平复过来。”
大夫很快就来了,看过后,说是急火攻心,服两剂药,注意不要再激动就没事了。
待大夫走后,云娘微笑着告辞:“许记就在三清观的山脚下,很容易就找到了。你明天一早就过来找梁管事吧。我们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林秀才将他们送到门口,一脸诚恳地作了一揖:“在下感谢两位的热情相助,在下林家昌,不知二位如何称呼呢?”
云娘还了一揖,嫣然笑道:“在下姓沈,字敏言,你叫我敏言好了。”
梁宽闻言,望了云娘一眼,也还了一揖,抿嘴笑道:“在下姓梁,字鼎言,是许记的管事。”
林秀才点点头:“沈兄,梁管事。今天之恩,林某定当铭记于心,两位慢走。”
走出林家大门,梁宽一脸幽怨地望着云娘:“你这个富家公子也扮得太过火了吧?自己掏空了腰包还不算数,倒把我也算计进去了。”
云娘白了他一眼:“又不是要你白养着他,他还会给你干活啊。要不,你那三个碎银子,就当作了善事,明天随便找个理由将他打发掉好了。”
梁宽一脸恬淡地望着云娘,一本正经地说道:“好,人我收,但工钱从你的菜钱里面扣。就这样定了。”
云娘巴眨着眼,可怜兮兮地望着梁宽:“我家还指望那一点点菜钱养家糊口呢,你可不能苛扣!”
梁宽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就尽管给我装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