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归担心,案子还是得审,于是孔德文再次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喝道:“周秦氏,安静!”
惊堂木响亮的声音一起,秦朵才慢慢止住狂笑。
安静下来的秦朵什么也不说,就那样安静地跪着,许氏担心地看握着她的手,给予她无声的支持与安慰。
虽然秦朵的反应和许氏的哀求都已经明确地表达了她的想法,但是这毕竟是审案,不能光凭原告的表现和他的判断来宣判,得当事人明确说出来才能作数。
“周秦氏,你可同意周正的做法?”这休夫和休妻的结果可是不一样,休夫受影响的是男方,休妻受影响的是女方,若是男方任何一个休妻的罪名一往女方身上一扣,女方这辈子就永无翻身之日。
不得不说,周正的想法很怎么,也很歹毒。
为了自己儿子的名声,就要破坏别人的名声,孔德文平生最憎恶的就是这种踩着别人往上爬的人。
同时他也很庆幸秦朵知道来找他,不过现在还是要看秦朵的意愿,只要秦朵不愿意,有他在,周正也拿她没有办法。
“大人,民妇不同意,民妇要休夫。”秦朵铿锵有力地答道。
好样的,听到秦朵的回答,孔德文在心里暗赞一句,但面上却不显,毕竟他现在是在审案,为了表示公正,对于秦朵的欣赏,他必须要忍下来。
听到秦朵的回答,周正不由得急了,想再说两句,却听到上方的惊堂木重重一拍,吓得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
听到秦朵的话,冯氏也急了,虽然她不能说话,但是她的身体还能动,只见她才撑起上身,却因为屁股被打,而痛得再次趴回地上。
不能说话,又不能起来,冯氏便发出哼哼的声音,看着秦朵的眼神充满了怨恨。
该死的小贱人,就那么见不得她家博文好,非要毁了她家博文的前途,才高兴吗?平时看小贱人一副菩萨心肠,想不到却是个心肠歹毒的。
这人哪,她自己心里变态,也觉得别人跟她一样是个变态。
秦朵知道她的话一出,周正夫妻一定会恨她,但是想要她屈服,只有三个字——不可能。
从周博文抛弃原主的那一刻起,她和周正一家子,这辈子只能做敌人。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她顾及周博文的名声,又有谁顾及她的名声?
她就不信周正夫妻不知道,她被休回家,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他们自私,却要求她宽容,这是什么道理?
“本官现在宣判。”一得到秦朵的回答,孔德文便一拍惊堂木高声道:“香河镇铁岭村村民周博文抛弃一事属实,现在准许其妻周秦氏休夫,即刻起两人解除夫妻关系,以后男婚女嫁,互不干涉,另周博文抛下新婚妻子和其他的女子私奔,生活不检点,今日起,周博文不得参加朝庭的任何考试。”
“谢大人。”孔德文的判决一宣布,秦朵和许氏立即磕头道谢。
周正整个人都傻了,休夫一坐实,周博文不但在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现在连考取功名的资格都被剥夺了,他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大人,秦家当初收了我家三十两礼金。”回过神,周正再次提出无耻的要求,既然秦朵现在已经不是周家的儿媳妇了,儿子又不能考取功名,他已经没了盼头,那三十两礼金他得要回来,以后博文再娶还要用。
“禀大人,那三十两礼金民妇已经全部置办了嫁妆,在民妇女儿出嫁的那天已经全部抬到周家了。”周正的话一说完,许氏便接着说道。
现在最亏的可是她家朵朵,本来满怀希望地嫁到周家去,到最后竟然被伤得体无完肤。
周正和许氏两人各执一词,秦朵则是没有说话,这离婚案,要是放在前世,她身为受害人,是有权要求男方赔偿精神损失费的,但她不知道这古代有没有这一项。
孔德文却拉长了脸重重一拍惊堂木:“秦朵新婚之夜被丈夫周博文抛弃,身心均受到伤害,现在本官宣布,周家要赔偿秦朵三十文纹银,以弥补周博文对秦朵所遭受的伤害,宋师父,你立即将判决文书和赔偿文书写好给秦朵,周长康,一会儿退堂后,你陪着秦朵到周家拿赔偿的银子,退堂!”
一口气将自己的判决宣布完,孔德文一拍惊堂木,起身便离开了公堂。
“谢大人。”
“遵命,大人。”
孔德文的宣判和命令一出,秦朵和许氏立即磕头道谢,宋师爷和周长康则是拱手应道。
周正则是对着孔德文的背影哀嚎:“大人冤枉啊,草民冤枉啊!”
冯氏也是对着孔德文的背影不停地了出哼唧的声音。
周正和冯氏都没想到,县令真的会同意秦朵休夫,他们不但输了儿子的前途和损失了三十两的礼金,现在还要再倒贴三十两的精神损失费,虽然他们家的日子还过得去,但是三十两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