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池毓扯了扯嘴角,想给个微笑,可惜脸部的疼痛让他面容狰狞,活似是要将人吃了。
湘兰怕极了,忙躲到顺平侯身后,小声说道:“爹,表哥吓唬我!”
“……”
凤池毓无语,要不是为了生活过的去,他才不来看脸色。
他想了想道:“表妹,我要不是为了你我会成这一副样子啊?你瞧我这脸没一处好的,全败顾清麟所赐。我是为你才遭罪的!”
“怎么会是因为我?”
“你和顾相积怨已深,他都扬言不会放过你,要不是我牺牲自己,将他对你的怨恨转移在我身上,我会成这样?他是往死里打我啊!”
“……”
湘兰就没见过这么能颠倒是非的人,真是个好家伙。
顺平侯听后看湘兰道:“真有此事?”
湘兰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凤池毓见湘兰点头,立马道:“舅舅,我可是为了保护表妹啊!我早料到顾清麟会对我动手的一天,这不早早的将表妹送回府中免得殃及池鱼嘛~”
湘兰现今是凤池毓的妾,也嫁不了别人了,可长久呆在侯府,也会遭人说闲话。她是打算跟凤池毓走的,但是她不想这么轻易的走。这么轻易走还会有下一次被轻易赶回来。
“表哥想接我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写下保证文书,保证今后不管发生什么决不能将我赶走,得保证给我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没问题!”
“想让我随你走,你得让我坐你的轿子回去而你得跟着轿子。”
“这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表哥,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
一切都谈妥后,凤池毓写下了保证文书,一式三份,签字画押。顺平侯拿了一份,湘兰和凤池毓各拿一份。
湘兰有了保障自然是欢天喜地的随着凤池毓回去,她坐上了凤池毓来时的轿子,而凤池毓拖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跟着轿子边。
顺平侯府距离九皇子府有一大段路,途中会经过酒楼,茶馆,街市。
这下全京都城的人都知道凤池毓将自家表妹接回了府中为妾。
湘兰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这样任凭凤池毓怎么耍赖也赶不了她。她也压根没给自己后路,别说什么低嫁还是良人,她通通都不要。
凤池毓算是栽在湘兰身上了,早知赶走会出动贵妃断他银两,他也就不那么折腾了!
这一路上他自我反省,想明白厉湘兰是他惹不起的主,也就不想在她身上动脑筋了。
反正后院女人那么多,多一个她不多,少一个她不少,没啥区别。
凤池毓接湘兰回府后,湘兰便又住进了清心院,贵妃接到消息将陆管家放回了九皇子府处理日常事务。
当天晚上凤池毓便受了热,被人发现后陆管家通知了湘兰。
湘兰已经入睡,听了陆管家的话只能起身照顾凤池毓。
凤池毓全身滚烫,湘兰一遍遍的用凉水擦拭他的手臂和脸颊,为他散去热意。而此刻昏迷的凤池毓陷入他不愿回忆起的噩梦,开始说胡话。
“不要,别过来……”
梦中凤池毓又回到了九岁那灰暗的年岁,当年凤祁国还没这般强盛,要依附他国生存,便要送质子前去,十个皇子都不愿前去,只因那国的国君是个好男风好幼童的变态,他的母妃为了恩宠不衰,便将他献了出去。就那一年,活着对他而言就是一个耻辱。
湘兰见他一个劲的喃语便想听听他说些什么,她便靠向他聆听。
然就在她靠向他时,她忽而被一道力给攥住了脖颈,勒的她生疼。
她这才瞧见原本睡着的人已经醒来。
那双深邃如潭的眸子冷的让人颤抖,那双黑瞳是空洞无热意。
“表,表哥,是我,是我湘兰。”
凤池毓听到声音,迟缓了下这才松手。他虚弱的卧起身,撑着半个身子瞧她,暗哑着嗓子问道:“你怎么在这!”
湘兰脖子痛的厉害,咳嗽了几声这才感到有一丝丝的好转。
她下意识挪动了下屁股,离了远了一点。
凤池毓瞧她戒备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若不是身子虚弱,倒是可以逗趣下。
“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
“你都要掐死我了,我能不坐远了?”
凤池毓努了努嘴,最终没说什么。他做梦了,梦到一些不愿记起的事。
湘兰瞧他虚弱疲惫的样子,迟疑了下道:“你还是躺着吧!你发热说胡话,大晚上的也不会有大夫来看诊,等明早才有大夫替你看。”
“你一直在这照顾我?”
“我也没怎么照顾你,就给你擦擦手,擦擦脸去去热,别烧糊涂成了一个傻子。”
“……”
凤池毓还是能感受到湘兰的好意的,尽管说话难听他也不会放在心里。
他躺下后,瞅着她道:“继续!”
“继续什么?”
“继续擦啊!不然烧成了傻子你赔的起吗?”
“……”
湘兰虽不情愿还是很认真的替凤池毓擦拭,看在她就这么一个表哥的份上,她不能跟他计较太多,善待他点也能让自己活得舒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