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自然。”宋珂认真颔首。
“好!我庆喜儿今天,就交了你这个朋友!”
她拍着胸脯豪气冲天,义薄云天的模样,说话间竟与武侠话本子里的侠客似的,带着浓浓的江湖气息。
她俩人说话间,皇帝銮驾也到太液池边。
“皇兄,今日场内的女郎比往年可都多啊!”
梁王虞衍指着蓬莱阁阶前笑道,众贵女正在登阶。
虞衍是高祖的侄子,唤皇帝一声堂兄,两人自小一处养大,感情甚笃。是以,虞衍在皇帝面前向来无有遮掩,是虞洮在朝中的左膀右臂。
虞洮颔首应了,目光远远朝阁上眺望,似在瞧什么人。
虞衍顺着目光往阁上扫了一眼,只见一抹蓝色倩影风韵婀娜,仙姿玉色,光瞧着身姿便占尽风流,他随口问:
“那女郎是谁?今日冰嬉,怎的不穿骑装?”
虞洮神色寡淡,面上一副冷冷清清,开口替宋珂辩解:“她从南岭来的,并不善走冰。”
“南岭?”虞衍一愣,唇边扬起谑笑,“哦——,原来她就是日前与皇兄你......”
“阿衍!”虞洮厉声打断。
虞衍浅浅笑,仍旧嬉皮笑脸打趣,“我道是何人,竟能教皇兄你动了凡心,原是位飘逸娉婷的仙子美人。”
二人边话边行,已行到阁下。
阁下的女郎们骚动起来。
“陛下来了!是陛下!”
“陛下生得真是好看,实乃玉面真绝色。”
“只可惜陛下太过清冷,否则想要入宫伴驾的女郎,该不知凡几......”
隔着冰面雾气,宋珂与虞洮对视,他一双泼墨般的眼睫下,幽深如万丈深渊,席卷无数淡漠,掠过阁楼上下朝她望去。
宋珂立在阁上,唇角轻扬,暗暗调皮地朝他挤挤眼睛。
虞洮面色寡淡,眉眼未动,可不知为何,仍旧迈步行进罢了,却让人觉得那一潭凉澈的井水,刹那添了柴火、升了温度,如缠绵春水,若朝日暖阳。
只是这暖意,电光朝露只此一瞬。
可就这一瞬,也足以让一帮年轻女郎飞霞满面,心波荡漾了。
“陛下看我了!”
“才不是,他明明看的是我!”
“是我!”
“是我......”
蓬莱阁上,一切观得得清清楚楚,听得分分明明。
宋珂唇边笑意更浓,仿佛一只偷腥的小猫儿,世间最味美的一尾鱼,所有的猫儿都肖想他,可他却偏偏心甘情愿,巴巴的送到自己嘴边,还叮嘱她吃的时候要细嚼慢咽,千万莫要噎住了。
庆喜儿瞧着宋珂笑得见牙不见眼:
“哦,原来你跟皇帝......”
宋珂怔住,止笑嗫喏道:“我与表哥......,并没有,我已许了人家的。”
“你可别诓我!他一来,瞧把你乐得。”她一副见多识广,说得轻描淡写,“许过人家又怎么了?退了呗!还不允许人家自由恋爱啊?要我说啊,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包办婚姻这一点我着实难以忍受!”
“你当真这样想的?”
宋珂被庆喜儿一番慷慨陈词说愣住了,她原本连自己都以为,她如今以骗局诱表哥毁坏婚约,便坐实了违礼背德,已是品行有亏了。
可如今,庆喜儿却将此事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仿佛悖逆先祖,顺遂本心而为,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当然!”
庆喜儿一拍大腿,龇牙咧嘴得笑,“就算结婚了还能一拍两散呢,何况只是定亲。不过......”
她一出溜站起身,眼珠子左右转,“不过美人啊,我奉劝你还是别嫁给皇帝。”
“为何?”
“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你这样的娇美人进了皇宫,那什么下毒、诡计还不齐刷刷朝你身上去,我心疼呐!”
庆喜儿捧着心,一副心碎欲绝的样子。
......她可真是个活宝儿。
宋珂“噗嗤——”一笑,美人展颜,顷刻星辰挥洒,朝阳灰暗。
“唉,美人儿,你别不当回事,宫斗剧可都是这么演的。你要真喜欢皇帝也不是不行,但你可千万别对他太殷勤了,皇帝都是喜新厌旧的。”
“宫斗剧?”
“是啊。”她点头如捣蒜,“延禧宫的魏姐说的,若说了喜欢你可就输了!”
“延禧宫?”宋珂懵懵的,“进宫有些日子了,倒没听说过有这一座宫殿。”
“呃......,前朝的,书里看的,书里看的。”她尬笑,支支吾吾的遮掩。
庆喜儿瞥了一眼蓬莱阁下,瞧见皇帝被毕潇潇给堵个正着。于是一脸任重道远,重重拍了拍宋珂孱弱的肩膀。
“美人儿,我挺你!攻略傲娇皇帝,打脸绿茶婊,就全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