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颜舜华醒来之时,只见眼前一片红色。红色的衾枕红色的帐幔,喜烛已然燃尽。她浑身有些酸痛,转头就看到徐韶睡颜极美,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本以为颜舜英和颜辰从陈氏那里听来的消息是真,没想到……这个人动作虽然生涩了些,但……于那事上却十分执着狂野,完全看不出今早这个安静的美男子会是昨晚的那一个。颜舜华只盯着徐韶,徐韶一个翻身,闭着眼就将颜舜华卷入了怀中。
颜舜华抓住徐韶的手臂要将拿把下去,徐韶的劲道却愈发大了些。抬头看时,却见徐韶睁着眼,眼中还有些微笑意。颜舜华一窘,正欲翻个身,恰巧碰到某处,于是……
外边儿本来听见响动要进去服侍二人洗漱的,却听见一阵儿叫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一个说:“我还没闹明白,再来一回。”
一个道:“还不快些起来,过会子就该过了时辰要迟了!”
……
好一会子过去,里边儿颜舜华才叫人进去。剪烛、山重两个人连头都不该抬,只是府上颜舜华洗漱换衣裳。水复和柳暗二人见徐府的下人都不曾上前去服侍徐韶,只是一个名唤闲言的大丫鬟指使一帮小丫鬟端着面盆、青盐、茶、水,执着巾帕等物。
颜舜华在外三年,凡事亲力亲为,如今再得丫鬟服侍时倒有些不大习惯,但也不曾说得什么,只是和徐韶一道儿前去上方请安。
水复和柳暗二人本欲将拾掇好的礼物按着小辈的人数带着的,虽说不是甚么体面的东西,总是聊胜于无。但闲言早就得了徐韶的吩咐,拦下了,只是笑道:“这个三爷早就想好了,你们放心,你们这个且留下,仍旧叫三奶奶收着罢。”随即又打趣道:“三奶奶既嫁进了徐家,三爷岂能叫三奶奶破费那些好东西?就是三奶奶不在意,三爷也是要心疼的。”
水复和柳暗二人晓得闲言说的是真话,相视一笑,果如闲言所说将那些物件儿都收了起来。
水复笑道:“我们将将才来,不晓得这府里的规矩,还要仰仗姑娘提点。不知道这府里可有甚忌讳没有?”
闲言笑道:“现下也不便多说,你们只记得三爷在屋里时不要上前去就是。这个千万要记得。”
山重水复二人闻言,便也默不作声。估计颜舜华之后的事情还是要她们四个上手,故而闲言在安排某些事情之时,她们只在一旁掂掇着,看和颜府有甚不同,好改将过来。
当徐韶和颜舜华二人出门之时,徐韶本欲拉着颜舜华的手,颜舜华见外边儿人太多,便挣开死活不要。徐韶手上一用力,颜舜华就瞪他。于是徐韶只好低头一笑,随颜舜华去。而这一笑,倒是彻底惊呆了绿卿馆的小伙伴儿们。她们向来不苟言笑的三爷竟然笑了!好销魂有木有!要是他能一直这样改多好,她们就不怕一个不小心叫他发怒祸及己身了。
闲言领着小丫头们和水复、柳暗一道儿跟在颜舜华徐韶后边儿,不一会子就到了上房。
徐老太太本人慈眉善目,徐三太太亦是一团和气,就连徐三太太的几个儿女都是极有规矩的。颜舜华跟着徐韶,挨个儿给她们敬茶。凡事皆是徐韶一早吩咐闲言安排好的,半点都不费力。
花开并蒂各表两枝。
却说韦德和白丹桂回来的时候,因白丹桂贪路上的好景致,韦德也不得不陪着白丹桂,不得不奉承她不得不叫她高兴。至于颜舜华这个人,他既不知道名姓也不晓得人家家住哪里。想起颜舜华的容貌和之前吃他拐走的孙艳娘,他和白丹桂行事的时候就想着身下的人就是颜舜华,心里好不快活。
但这般的快活是不够的,他这厢越是把白丹桂当成颜舜华操弄,心里想要得到真人的愿望就越发强烈。当他们回到梅溪镇之时,已经是颜舜华和徐韶的大婚之日。听见说徐家办婚事,那排场之大,直叫众人争相围观。
白丹桂和韦德自然也是一样。韦德是个文人,心下也颇推崇徐韶,但徐韶就是那高岭之花,他就是那沟渠之泥,人家不把他搭理得,是以韦德也不好不请自去凑热闹。
然而那新娘被媒婆背着的时候,正好他惹恼了白丹桂,被白丹桂一把掀翻在第,而风又打,新娘的盖头被风吹得飘飘的,故而韦德愣是看见了新娘的容貌。
那不是此前他在客栈看到的那位小娘子是谁?那酷似孙艳娘的模样儿直叫韦德看呆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