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微动，皓玉眸光一闪，转头看向尉迟佑，忽然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尉迟佑：“不早了，回里面睡。”
发生这么大的事谁还会睡得着？皓玉在心里吐槽，坐着没动，后来直接头一歪，睡倒在了椅子上。
莫羽骂骂唧唧得往营帐外走，一回头看见尉迟佑抱起皓玉往内室走，急忙走上前：“将军我来吧，你的伤......”
尉迟佑不着痕迹地避开莫羽的手，把人抱得更紧了一些，直到放在床上。
莫羽神色纠结，最后还是提醒：“将军，虽然我不该这么说，但你是不是和赵灼夭走太近了。他日后可是......”
莫羽忍了忍，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有些残忍。赵灼夭终是活不了多久，这次回一趟北齐再回来，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
他继续道：“将军一向重情重义，对兄弟们也很好，如今将军和赵灼夭走得近，日后定然舍不得了。”
尉迟佑明显地愣了一下，之后看向莫羽的神色多了几分意味不明，当然其中一大半是同情。
兄弟？嗯......不存在的。
——
皓玉白天睡饱了，半夜忽然醒来，后面就睡不着了。外面隐隐约约有火光照进了，映出几个人影，应该是怕有人袭击，加强了不少守夜的人。
他轻声下床，走到外室，在尉迟佑的床边坐下。男人正安静地躺在床上，皓玉呆坐了一会儿，最后把手按在对方受伤的手臂上，绿色的暗芒乍现，一会儿又马上消失不见了。
不出意外，那个想要杀尉迟佑的人便是北齐王。如此说来，皓玉便有机会把人拉到自己的阵营，但是......
尉迟佑必定比任何人都清楚北齐帝想要他的命，而如今一声不响，想必是根本不想反抗。
为什么不反抗？是没有那个能力？不可能。皓玉马上否决了这个念头，尉迟佑的实力他自然一清二楚，这个人在北齐的声誉甚至高过新帝，不然对方也不会想尽办法除掉他。
或许是因为没有这个欲望吗？因为没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如果只是一条命的话，对于男人来说，好像确实不足以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
皓玉看向男人的眼神忽然复杂了起来，这么说来，他又有什么立场让尉迟佑归顺在他的麾下？
尉迟佑被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他瞬间从床上坐起来，由于动作太大，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确认伤口有没有裂开。
然后他惊讶得发现伤口不仅没事，连疼痛都没有感觉了，不过他没多想，起身下床。
皓玉正在吃点心，半夜起来后肚子会觉得饿，他在桌案上摸到一个糕点盒，他没点灯就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里啃，尉迟佑听到的声响就是他发出来的。
身后响起脚步声，皓玉扭头，尉迟佑拿着小毯子盖在他的头顶，也在他旁边坐下，那桌案小，两个人坐在一起就有些挤，不过一般情况下，尉迟佑会往外坐，今天不知道是男人梦没醒还是如何，就在那没动。
结果皓玉被他挤出了垫子。
小太子正心烦，也懒得乖了，怒道：“你挤我！”
他推了一把尉迟佑，结果被男人抓住手腕拉进了怀里，尉迟佑把乱动的小太子搂在身前，开口道：“我还没说你半夜不好好睡觉。”
除了树王，皓玉已经许久未与一个人如此亲密，若是别人，他早就又踢又咬，管他打不打得过，但面对这个人，他只不适地挣扎了一下，然后适得其反被人抱得更紧了，他的脸上顿时浮出两块可爱的红晕。
尉迟佑本想点灯，皓玉看到了马上捶他，就是不让他点。
尉迟佑不知道小太子今晚怎么这么闹腾，竟然连平日里那副假意的乖巧也没有挂在脸上，这才只好放弃了念头。
两个人别扭地坐了一会儿，尉迟佑后知后觉才发现气氛有些奇怪，于是空出一只手打开桌案上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盘蜜饯，正是皓玉之前喝中药的时候吃的那种。
尉迟佑把小盘子递给他，“最多吃两个。”
皓玉瞥了他一眼，伸手拿了一个，第二次的时候一下子拿了两个，还没塞进嘴里就被尉迟佑半路劫走，进了别人的嘴。
“说了只能吃两个。”
和之前的情景一样，只不过这次喂东西的人反了反，指尖触碰到了软绵绵又带着温度的舌头，皓玉快速地缩回手，一紧张就又拿了个蜜饯塞进自己嘴巴里，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唔......”而后他后知后觉地把指尖从唇齿之间拿出，呆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