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娇俏的小姑娘,软声软气的撒娇,换来的却是淡薄的一句话。
“莫吵闹。”
“……”
季凤楚不死心,明白他若肯开口,绝对帮得上她。所以赌气道:“我今年也算是及笄了,为什么不能转去淑雅园?我不想待在书院了,也想早些出去嫁人。”
“胡闹!”裴靖尧沉声道,“如今你是我朝唯一一个尚未出嫁的公主,莫非想在外族之乱彻底平息之前,被求去蛮夷之地和亲?”
“我……”季凤楚蓦地红了脸,轻声道,“我才不要嫁给那些人!”
再口无遮拦,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女儿家,有些话终是说不出口。只辩解道:“之前不也有好多外族公主说要嫁给表哥,都被表哥拒绝了吗?”
“……”
那是因为,他对她的皇兄,也就是当今圣上,说他…………患了隐疾。
“我……我…………”看他不争辩,也不同意。季凤楚眼神闪烁,支支吾吾的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于是,裴靖尧再次下了逐客令:“日后真若有事,能保你的只有皇上,所以你还是找皇上说去罢。”
看他这里是没什么希望了,季凤楚跺跺脚,气鼓鼓的丢下一句:“我找姨母去!”
便“蹬蹬蹬”的跑下楼去。
她出去后,裴靖尧返回桌案旁,随手倒了杯热茶,然后看向从屏风后走出来的絮饶。似是想起什么,有些不自然的轻咳几声。
“裴六郎,”
絮饶面色有些发白,
“当年你给我服下的可是雪凝芝?”
裴靖尧低头摆弄茶杯:“你听到了?”
“我就问你,是还不是?”
杯中热茶滚烫,裴靖尧指尖绕着杯沿划了一圈。
“是。”
简简单单一个字,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打破了絮饶先前所有仅存的幻想。即便是在长公主来之前,仍存有的几分不确定的幻想。
“所以,你找我,千方百计的缠着我,只是因为我恰好是纯阴体质的女子。还恰好是服过雪凝芝的,能够为你所用,是罢。”
裴靖尧坦然道:“不全是。”
“是吗?那还为了什么?”絮饶神色平静的可怕。是他从未见过的那种脆弱的可怕,仿若他说错半个字,就能置她于死地。
“我……”该如何解释?
“你闭嘴!”
絮饶此时却是什么也听不下。走至他跟前,拿过茶杯,朝他泼去。
未料到茶杯太过烫手,絮饶拿着茶杯的手一抖,失去准头。于是原本打算泼他脸上的茶水径直泼在了…………
劲腰靠下,两腿靠上的地方……
裴靖尧身体一僵,嘴角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脸黑如炭。
絮饶也是一愣,目光落在他身上似还冒着热气的某处,莫名想起方才听到的所谓的“隐疾”……
脸红如梅。
而跪在门边的方远,低垂下头,有种想要自戳双目的冲动。
尴尬氛围中,絮饶轻咬下唇,掩面离去。
出了竹楼,紫萝与墨柳已候在外面。看她面色有异,紫萝疑惑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嗯?”絮饶轻绞手帕,“无妨。”
“哦,”不敢多问,紫萝细心到,“还没用饭罢,小姐过去用饭罢。”
“不了,”在楼内一时间听了那么多事,哪还有吃饭的心思。絮饶领着她们朝别处走去,“反正无事,在书院转转罢,也好认认路。”
免得总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人诓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