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那…………小姐起这么早是上哪儿去了呢?”青燕接嘴道,“起来找不到小姐,可把奴婢给吓到了呢。”
她话音落,絮饶见红霜收拾碗筷的动作也不自觉的变慢了。显然都对这件事很好奇。不过好奇归好奇,自己是她们的主子,不想说的话完全没必要理会。
絮饶起身,将发髻上唯一的那根朱玉簪取下,乌黑的发丝便完全柔顺的垂散下来。相比刚才的规整,这样更为显得清灵自然。
走到墨柳身边,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将手中的玉簪插在了她的发髻上。笑着道:“你个小丫头,既然这几日身体不舒服,就别跟着我那么早起了。”
墨柳是个哑儿,再加上一时未能明白絮饶用意,只焦急的比划,示意她没事,可以早起。
“好了,好了,”絮饶拉住她不停比划的手,笑道,“知道你忠心,这不特意赏了你簪子吗?只是…………若还是不到寅时就起的话,你怕是受不住的。”
虽说起的早,但也不至于在不到寅时就起。墨柳也是个激灵的,看絮饶不动声色的瞄了青燕她们一眼,立刻会意的点点头,咧嘴笑开。
见青燕与红霜闻言相互交换了个眼色,应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絮饶抬手轻揉眉心,有些无奈道:“用过饭,竟是又困了,你们都下去罢,我要再歇息会儿。”
待卢妈妈领着她们下去,并细心地关好房门。絮饶舒展眉头,拿出书卷靠在榻上翻看了一上午。
不过,在有些人眼里,却是关门歇息了一上午。
晚上睡觉的时候,絮饶照旧睡在了外室的美人榻上。且半夜醒来,故意撩去了身上用来充当棉被的毛绒披风。
月色深沉,夜风寒凉。
青燕与红霜两个丫鬟一晚上没睡好,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不留神又让小姐给“溜了”。听到隔壁卢妈妈她们住着的房间似是传出动静,赶紧穿上了衣衫。
推开门,一阵冷风吹过,两人不禁缩着脖子打个寒战。天还没亮,外面静悄悄的,小姐房里也没有亮光。
知道怕是刚才听错了,想回屋暖暖,又觉得已是到了寅时,听昨日小姐说的,应是这个时辰左右。于是两人轮流在门边守着听动静。
折腾近一个时辰,终于看到卢妈妈从旁边屋子出来,上前敲开小姐的门进去侍候了。两人也赶紧跟过去,一起侍候絮饶梳洗。
收拾妥当,絮饶放下手中凉茶,开口道:“红霜留下,青燕随我去就好。”
红霜一愣,一是因为絮饶那一夜间突然变得沙哑的嗓音,再就是把她留下的事。但她性子比青燕稳重得多,闻言只是听命从事,没有冒犯去问。
这次去佛堂诵经,依旧遇上卯时前来礼佛的老祖宗。絮饶起身恭顺道:“给老祖宗请安。”
声音沙哑如被风吹散的箫声,与前两日的声音相比简直天壤地别。再加上她行完礼后,那几声低咳,以及略显苍白的脸色,真真是我见犹怜。
老祖宗最希望的就是府上人都可以康健平安,见她这副模样,当即关心道:“可是受了风寒?回去找郎中给瞧上一瞧。”
“谢老祖宗关心,”絮饶又轻咳几声,掩唇尴尬道,“我自小身子骨就比旁人弱些,尤为受不得冷。夜里总是感觉被褥轻薄不生暖,故而身体有些不舒服。”
老夫人皱眉,道:“被褥轻薄?可是府上为难……”
“没有,”絮饶赶紧解释道,“夫人安排甚是妥当周全,是我自个身子不争气。加上在南方沐阳城住久了,初来京城,有些水土不服顺。想是过段时间就能适应这边天气。”
原是这样。老夫人放下心来,道:“水土不服这事倒也难免,既受不得冻,那便不能熬着。待会儿回去我让下人把我院中备用的新被褥给你送去。”
“这怎么使得?”絮饶诚恐道,“我……我还是改日去夫人那里……”
“好了,不是什么大事,你尽管用就好。好好调养身体,儿孙福瑞就是我杜府的福瑞,阿弥陀佛。”
老祖宗闭眼捻动手中的佛串,开始虔诚的为杜府人祈福。不好打扰,絮饶便默声退了出去。
除了要解决被褥的事情外,今日是清明,府上人要出去拜祖坟。她是未出嫁的女儿,按规矩不让跟去坟地。但却可以外出踏青。
所以她今世断不能…………再次错过这委实难得的出府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