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申请的药就补过来了,送来的人还带了一封孟锦堂给?她的信。
还没拆开时,林照南想着他应该是和自己说办离婚证的事?。
不?成想,里头竟是他的日常。
“你走后,他们都问我同我在一起的,生得特别好看的姑娘的是谁,我说是我的妻子,众人尽是羡慕。然后,我又向他们诉苦,说马上要离婚了,他们皆为我可惜。”
“你上回说我有什么慢性支气管炎,结果这几天夜训果真有些咳嗽。”
“不?知我妈她们有没有再为难你,本想你同我随军,就不必再受她们的气。”
直到信的末尾,才?用寥寥几笔写?道:近日军中事多,过段时间会借军民建设之事?,来与你办离婚证,必不?食言(若是你反悔了,那就食言)。
“写?的什么?怎么要离婚,嘴角还上扬着?”崔雯雯整理好送来的药品,探过头来看林照南手?里的信。
林照南将信快速一折,“要离婚还不?开心,按你的话说,他和我离婚是他的损失,又不?是我的损失!”
“算你也学了我的一些风范!”崔雯雯笑道,“不?过我还是要努力一下?,你说我是不是要适当地去讨好一下?阅连长的家里?”
“随你,不?过他们应该也已经听说了,卫生所新来的赤脚医生很厉害了。”林照南打趣。
“那是!对了,你九月份去培训,以你的能力,到时肯定是最优秀的那一批,说不定你能进部队卫生所,再和我一起呢!”
“人外有人,以后的事?谁知道?”林照南含糊道,她想等以后再做对自己最好的选择。
卫生所里白天不?忙,林照南还是做记分员挣工分。
而崔雯雯还要教另一个要去培训的小林治动物病,也就是新时代的兽医,以后要给?村里的鸡鸭猪看病。部队派崔雯雯来,也是军民合作的一部分。
晚上,林照南就给孟锦堂回了信,
盼早归,不?反悔。
这信虽是这样写,可林照南可从没想过孟锦堂真会这么早回来。
“会带很多军人来,要组织知青、村民开荒造田,兴修水利,说是建设好了,再过两年村里还可能会通电。”
林大伯回来吃晚饭时,就告诉林照南说孟锦堂来通知,说要加强建设,让村里联合知青农场都要准备好配合。
“就大后天。”林大伯补充道。
“是就建设我们林家村吗?”林照南随意地问了句,这些她也不?懂。
“哪能啊!这临着的几个村都要一起,把田地生产尽快抓起来,让大伙至少能吃得上饭。”林大伯感叹道:“也不?怪组织革了你爸的职,大队部积了好些文件都不处理,我们村说不定要比其他村落后了。”
就林进宝那样,也不?像是个干实事?的人。
这日晚上,林照南硬是没睡好,实在是高兴,终于要等到真正脱离剧情的日子了,不?用担心自己会死了!
她上一世的爸爸、妈妈、姐姐,要是知道竟然有重活一世的机会,还能实现自己的理想,那得有多高兴!
可惜,她没机会告诉他们了!她只有活得有价值、有意义,才?能真正地对得起为她操了二十多年心的家人!
到了那天,林照南拿着翻箱倒柜找出来的结婚证,早早地去了村口。
不?成想,部队的大解放车载着训练有素的军人早已经到了村口。
孟锦堂挺拔的身影站在队伍最前方,神色严肃地看着战士们迅速列队。
林照南远远地听着孟锦堂又用浑厚的声音交代着纪律,战士们齐声回答的声音,响彻山林。
不?久,战士们就分成几个小队,由领头地带去不同村子?。
林大伯上前去接待孟锦堂。孟锦堂也不?知什么时候看见了远处的她,朝着她笑了笑,指了指大队部,就跟着林大伯进了大队部。
林照南明白他是让自己先到大队部等他忙完,也就点了点头。
这一等就是大半天,拽着结婚等证件的林照南手?里不?禁冒了好些汗。
最后一出戏了,哭着和孟锦堂离婚。
林照南出门时,从林大伯家的门上顺了两个干辣椒,毕竟这哭戏她也不?知道自己演不?演的来,实在不行?也只能对自己狠一点了。
等到了九十点钟,孟锦堂还没谈完正事出来,林照南往窗户里头看了看。
只见孟锦堂皱着眉,认真地和林大伯说着事?。
不?得不?说,孟锦堂生得很好,工作时的模样和给?她写信的孟锦堂似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今天过后,他们应该也就没什么交集了。
孟锦堂出来时,林照南已经哼了歌。
“哼的什么?”孟锦堂笑着说道。
“《探清水河》,你听过吗?”
“没有,不?过比你之前的唱的山歌好听多了,虽然还是大白嗓。”孟锦堂直白地说道。
林照南知道他说的是之前的信天游,“你连信天游和小曲都分不?清,孤陋寡闻。”
“我们部队好多士兵都比你唱的好听。”
孟锦堂笑着去推大队部的自行车,林照南在他身后给了好几个白眼,她唱得肯定比他好听。
“上车吧。”孟锦堂拍拍自行车。
“骑自行车去吗?”
“我自己的私事?总不好用部队车。”
“有没有自行车了?我也会骑。”
“没了,要不?你载我也行?,或者不?去了?”说完,孟锦堂还真往后座一坐。
林照南斜了他一眼,往后座走去,“你证件都带好了?”
等林照南坐稳了,孟锦堂长腿一跨,也上了车,“都带了。”
出大队部的时候,林照南往四?周张望了望,“好奇怪,你的文仙妹妹没有来。”汪文仙难道真的被她那张纸吓着了,有机会见孟锦堂都不来。
“我傍晚就回部队,没告诉她们。”孟锦堂解释,又突然停下?来,“真去离婚?”
后头的半句,语气同之前的玩笑截然不同,有淡淡地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