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不想提起肖赞,既提到了,你是不是去见过他了?既与仲秋成了亲,就算再难忘旧情,也不能去见他。还害得仲秋入了牢狱,你,真是枉我从小教导你礼义廉耻,富贵,前些日子找出的那块细条板子,给我拿过来……”
富贵起身就要去拿,方仲秋忙拦住了,硬着头皮规劝道:“大哥息怒,都过去了,我和灵犀都说清楚了,还是……”
叶青山颤着手:“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是管不着她了,你们这就走,以后无事不用再来登门。”
灵犀此时已泣不成声,听到哥哥说以后不让她来,忙一头跪下道:“哥哥,都是我的错,我都会改的,别不让我回来。”
方仲秋心疼灵犀,不顾叶青山在气头上,大着胆子说道:“大哥消消气,我们是小夫妻胡闹,过去了也就好了……”
“胡闹?”,叶青山指指他:“贩卖私盐也是胡闹吗?”
方仲秋一愣,灵犀止了哭泣:“大哥,他不会的,他怎么会有那样的胆子,他一直是老老实实做小本生意……“
“老实?”,叶青山一声冷笑:“他何时成了老实的人?也就你信。仲秋,你当着灵犀的面,说实话,你有没有?”
方仲秋也跪下了,低头道:“确实做过一两趟买卖,银子来得容易,是以……”
叶青山怒不可遏:“今日银子来得容易,改日就沦为阶下囚,你以前在西域做什么我不管,如今既成了亲有了家室,就得对灵犀负责,老老实实赚钱。”
方仲秋申辩道:“不过是顺道行了些方便,并没有真的参与……”
叶青山瞪着他,他忙道:“日后,再不会了……”
叶青山摆摆手:“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两个回去吧,以后的日子,自己琢磨着过去,过好过歹都是你们两个的事。”
两个人跪着不动,也不敢说话。
富贵起身道:“我做饭去。”
出了堂屋进厨房去了。
叶青山瞧也不瞧二人,也转身走了。
灵犀又滴下泪来,方仲秋跪着不动,两眼盯着青砖地面,似乎在想些什么。
富贵做好饭进了书房,叶青山正捧一本书生闷气,富贵道:“小两口高高兴兴来的,这会儿,一个哭得两眼红肿,一个垂头丧气,大哥开恩吩咐开饭吧,都饿了。”
叶青山两眼盯着书叹口气道:“本不想说的,可灵犀这糊涂性子,真是气死我了……”
抬起头,富贵已走了。
到了堂屋中对小夫妻二人道:“大哥让你们起来,洗洗手擦把脸,开饭。”
方仲秋站起来一把抱起灵犀,将她抱到屋中。
端来热水拧了帕子擦着她脸笑道:“这眼泪也太多了些,一点不象小时候……”
灵犀吸着鼻子道:“仲秋,你果真贩私盐了?”
方仲秋不说话,灵犀瞧着他:“没曾想,你有这样大的能耐。”
方仲秋哭笑不得,揪一下她鼻子道:“行了,那不是能耐,那是见钱眼开。”
灵犀一把抱住他腰,贴在他怀中道:“仲秋,是我错了……”
方仲秋揉揉她头发:“都过去了,想想怎么哄大哥高兴才是。”
二人来到堂屋时,叶青山已端坐桌旁,富贵说声吃饭,四人静悄悄用饭,灵犀不时瞅叶青山一眼,瞅着瞅着说道:“大哥也该成个家了,卓芸怎样?大哥见过的。”
叶青山忍不住笑了:“行了,不用你操心,再说了,马丰看上的人,谁敢招惹?”
灵犀也笑:“大哥一心读圣贤书,窗外事却也样样皆知。”
叶青山又是一笑,方仲秋瞧一眼富贵:“以前倒是瞧茬了二哥。”
富贵依然面无表情:“大哥不也瞧茬了仲秋?仲秋别多想,我是为了灵犀,我只有这两个亲人,自然要了解清楚灵犀嫁的是何等样人,大哥再知道你,也只是八年前。”
方仲秋一笑:“二哥放心就是。”
灵犀拍拍额头:“二哥和仲秋说的话,我听了头晕,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静谧声中,嗒嗒嗒,院门外有人轻叩门环,灵犀跑过去开了院门,魏怡君在门外姣花一般静静站着,身上披了鼠青的斗篷,白色的貂毛滚边,帽檐下的脸庞眉目如画。
瞧见灵犀,她微笑说道:“灵犀,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