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拓抬眸望了过去,月光下在一处树影中,一穿着蓝衣的少年阴郁着脸站在其中。
“嗯?”不等祝拓做什么动作,沈彦钧忽然坐了起来,接着快速的收拾东西,“我得回家了。”
“不再聊会儿?”祝拓单手压在桌子上,笑眯眯的看着沈彦钧。
后者茫然的盯了他一会儿,之后又开始收拾,“聊个屁啊,这都什么时间了,我得赶紧回家,明天还要上班呢。”
“上班?”祝拓略显迷惑的问道,‘上班’是什么东西?
“哎呀,就是修炼,”沈彦钧拿起一块糕点塞到自己嘴里,接着将桌椅都收回纳戒,最后只剩下祝拓身下的躺椅了,青年摇摇晃晃的走过去,单手扶着椅子的靠背,“让让,我要回家了。”
祝拓直接躺了下去,脸朝着沈彦钧,二人的脸离得极近,有些暧昧,“送给我吧。”
远处看着的楚倾寒眸子一瞬间化为了金色,天上乌云缓慢汇集。
“嗯?”沈彦钧挑了一下眉,他直接站起来,自己手抓着椅子的一边向上一翻,直接将椅子连带着男人同时掀了起来,祝拓一时不查差点摔在地上,不过人还是从椅子上离开了,青年“哼哼”了两声,“想得美,想要的话拿钱买。”
说完,青年便将椅子放回了自己的纳戒中,他抬头看了看天,对着祝拓提醒道:“走路回去吧,这天气御剑容易被雷劈。”
沈彦钧整张脸都被酒精熏得通红,脖子耳朵也红的厉害,因为眼前看不清,他揉了揉眼,结果一下子碰到受伤的地方,疼的直咧嘴。
“我先走了,”直觉告诉沈彦钧他该快点走了,趁着酒精还没彻底占据大脑,青年挥了下手,“明天再见。”
说着,沈彦钧从纳戒里唤出来一个玉牌,轻轻一捏,人没了影。
在场的只剩下祝拓和楚倾寒二人了。
剑拔弩张之际,方曲水的房间忽然传来声音,“非我鸠泉门的人,快些离去。”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御剑飞到了别的地方。
这天,虬岩派附近不少人发现前半夜的天光打雷闪电,就是不下雨。
因为之前祝拓刚被沈彦钧殴打过,此时面对完好状态的楚倾寒,几招下来最终还是不敌,连连败退。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祝拓被逼退至一棵树下,笑着说道:“冷美人对小小猪倒是护得很。”
“与你何干。”楚倾寒冷眸凝视着他。
“无关还是有关,还是要再看看~”祝拓擦了一下唇角的血迹,唤出一张传送符溜了。
楚倾寒御剑在原地站了会儿,整张脸都隐在阴暗中,看不清神色,等他捏着玉牌离去后,天上的乌云才慢慢退散,露出来一片皎洁的月光。
他在回了家之后,盯着隔壁的空地看了看,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又捏着玉牌去了露杉门,之后拿出老房子的玉牌,去了以前和沈彦钧一起住的地方。
今天的果子沈彦钧还没给他。
刚到院子,少年下意识的看向茶棚,然后他看到桌子上摆了二十多颗果子,是他接下来一个月的量。
之前问沈彦钧的时候,对方说自己种的果子长得慢,一天只有两颗,一颗还债,一颗自己吃。
可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
沈彦钧不想在以后都和见到他了吗?
楚倾寒的心猛地空了一下,浑身抑制不住的冒着寒意,向来没什么表情的面容破碎了,眸中是一些难以置信的情绪,眼底的金光忽明忽暗像是寒风中随时都会熄灭的蜡烛。
正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轻轻地敲门声。
少年当即收回了外露的情绪,凝神望向了声音发出的方向,他看到了一个白影,是沈彦钧。
喝醉了酒的沈彦钧拿错了牌子回到了老房子,之后半坐在地上脸贴着楚倾寒以前住的房门,手举起来一下一下地敲门,嘴里念念有词。
楚倾寒的心跳又活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对方念叨的话也渐渐的清晰起来。
“楚楚,开门……”
“楚楚,开门……”
“楚楚,开个屁的门。”
“什么鬼的楚楚……叫谁楚楚呢?”
沈彦钧像是梦游一般,闭着眼睛说着,说到最后,紧皱眉头,整张脸都气鼓鼓的,再加上之前和祝拓打架留的一脸的伤,看着有些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