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春花与林静静看到唐宗,吓得脸都白了,急忙磕头行礼。
唐宗只是淡淡将目光撇下来,并未开口让她们起身。
林良也不敢多加耽误,而是问道:“上月初四,你们可去过秦淮河?”
孙春花瞥了一眼笑意很深的许烟,分明有几分警告之意,她额头渗满了汗,猜不透林玥这丫头到底说了些什么,若说上月初四,林玥那丫头在秦淮河自寻短见,她派人去暴打一顿林玥扔进小柴房里,想来是告状此事了。
孙春花生怕林良会因此怪罪自己,急忙解释道:“郎君,是这丫头闹别扭要死要活的跑去跳河,奴家根本不知情啊!奴家什么也没做啊!”
许烟知道唐宗此行是来找到救他母妃的人,孙春花嘴里说出了她想要的答案,可谓得来不费吹灰之力。
林良一时震惊的说不出话,这是他从未想过的,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委屈,才会想到了却自己一生,林良不敢细想:
“玥儿,可有此事?”
许烟看样子是又要哭起来了,袖子里掐了一把自己的肉,疼得眼泪飚出来,哀怨道:
“女儿日日受尽后娘虐待,想着与其被关在柴房里饿死,倒不如葬身在无边无际的河流,随着风飘走,也好过被她们糟蹋。”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怨气是极重的,众人皆是惊恐议论纷纷,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一心想死,连尸体都不想留下,那该有绝望无助啊!!
孙春花脸色大变,眼看情形不利于自己,她跪着挪到林良面前,娇美面容流着泪,求饶道:
“郎君,这是个误会,奴家可以解释的,奴家是什么样的人,郎君还不清楚吗?您在信中说希望女儿有个归宿,奴家还不是照着郎君的意思办了,您也知道张家,财力非常雄厚,玥玥嫁过去,一定不会受委屈的,奴家若是待她不好,又何必为她找夫家?”
此言一出,皆是静默。
众人都想起方才许烟哭诉张家的人渣,而孙春花误以为自己解释得非常好,正是沾沾自喜,可林良脸色不对,扬手打了她一巴掌。
“啪!!”
清澈的耳光尤其响亮。
林静静被吓到了,跑去扶起孙春花,叫嚷道:“爹~您为什么要打娘亲?”
“我林良的女儿,岂容你们如此欺负?”林良怒极转身不看。
许烟眼帘微抬,冷冷的看着这出戏。
孙春花被打得蒙了,她看到许烟的笑容时,心里一窒息,立即抓着林良的衣裳,抱着林良的腿,哭诉道:
“郎君~这些年奴家怎么对待玥玥,您很清楚啊,您不能只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啊!”
孙春花心里有点惶恐,不敢再多说话,就像是许烟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似的。
林良将孙春花一脚踢开,凌冽的脸色有几分暴怒:“以前是本将军瞎了狗眼,才会相信你的鬼话,休想再欺骗本将军。”
“爹!娘亲为您操劳了大半辈子,您怎么可以打娘亲?”林静静委屈哭着,她是第一次见到父亲动手打娘亲,她思想很单纯,根本想不到背后发生了什么。
林静静狠狠抬起头看着许烟,指责许烟怒道:“你到底对爹爹说了什么?害得爹爹对娘亲成见这么深。”
许烟被林静静训斥,露出害怕的面容,一秒落泪:
“我只是、只是如实说了罢。”
在外人眼里,许烟娇弱得让人心疼。
林静静气得跺脚:“你胡说!!一定是你挑拨爹爹与娘亲的关系!”
“够了!!”林良忍无可忍:“给本将军住嘴!”
“爹~”林静静被一吼,吓得浑身哆嗦,哭了起来,像个无助的小孩被人训斥了一番,看起来好让人心疼。
孙春花闻言大笑起来,那笑里有泪光,仿佛真是她受了委屈一般,道:
“林良,你我夫妻情分十八年年,为了这丫头几句话,便认定奴家是罪人,简直可笑!!”她很清楚,林良是心软之人,只要她搬出一些情分,便能让林良回心转意。
“这些年来,您一人在外打仗,是奴家带着两个孩子,一手操办着林府,这些您都忘了吗?”
林良抿着唇,那神情似乎有所动容。
孙春花的撒娇与眼泪,对林良是最为致命的,当年林玥的母亲三年丧期未过,孙春花急着要嫁入林府,利用上吊博取林良的同情。
此举有违伦理道的,可林良还是将孙春花迎入门,这也是这些年来林玥对林良的心结,林良以为林玥一直对他,心有记恨。
见状,许烟拔出了士兵的佩剑。
众士兵皆是警戒的保护着唐宗。
可许烟并不是要伤害任何人,而是将剑对着自己的脖子,凄凉绝望的道:
“爹,既然您相信后娘的话,那孩儿便无话可说了,这个家没有孩儿的位置,孩儿这就随母亲而去,你们便幸福快乐的活着吧!”
事到如此,她不能再让两母女嚣张了。
林良面色惊恐:“快把剑放下来!”
“叮~!”
一把剑打掉了许烟手里的剑。
唐宗将手里的剑扔掉。
“哐当”一声。
吓得众人心里皆是一凛,宗王爷性格虽然冷漠,但是极少有动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