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内,许烟渐渐被家仆们包围,处于不利局势。
男子长眸微帘,轻描淡写道:“看来将军今日有家务事要处理,本王还是改日再登门拜访罢。”
在男子身后站着很多人,皆是面面相觑,他们脚边放着几个大红箱子,费了好些功夫才搬到此处,难道就这样打道回府?
男子便是唐朝宗王爷唐宗,此番班师回朝,听闻母妃(贤妃)落水被人所救,派人去查,据百姓的说辞,应是被林府小姐所救,这林府小姐,也正是将军之女,便一同带了谢礼前来。
可这林府到底有几个女子?
众人看林静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深闺大小姐,娇小的小身板看似一捏就碎了,真若掉下水里去,只怕她先被淹死。
再看许烟浑身脏兮兮狼狈不堪的样子,那双眸子便越发凌厉,倒是有几分将军杀敌时的眼神,便是那身材太过纤瘦苍白,仿佛被风一吹就倒,哪有难耐救人?
还有那妇人,一脸凶狠之相,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辈,莫说救人,不把人推下去就好了。
众人觉得将军一定是故意在王爷面前邀功的。
可将军哪有空思考这么多,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让王爷白跑一趟啊!
他急忙拱手道:“属下这就处理!”言罢,匆匆走入院子。
·······
家仆们听从孙春花的命令,倒也不敢真的对自家小姐下手,一群人畏手畏脚,被许烟用木棍打得趴在地上。
眼见许烟就要脱身,孙春花可不愿意,想起方才自己挨了一巴掌,脸上还火辣辣的痛着呢,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不禁气得跺着脚,她捡起地上的扫帚,挥着朝许烟跑去,
“死贱人!看老娘不打死你!”
“吱吱吱!(老大小心!!)”
折返回来的鼠上道看到这一幕,它反应很快,迅速爬上孙春花的肩膀。
“这是什么东西!?”孙春花吓得把棍子一扔,下意识去抓肩膀上的东西。
“娘!”
林静静惊恐地看着那小东西在孙春花身上放肆地爬来爬去,害怕得一连退了好几步。
鼠上道爬上孙春花脑袋,张扬的摇着纤细长尾巴,运起全身力气朝着孙春花脸上吐了一口口水。
“啊啊啊!我的脸!”孙春花摸着脸上黏糊的东西,胃里一阵作呕,挥手扑了个空。
鼠上道十分得意,对着许烟扬起胜利的微笑,两颗门牙尤其闪亮,炫耀着自己的丰功伟绩:
“吱吱吱。(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许烟无奈:“····”真是谢谢你啊!
忽然,一把利剑挥过来。
将鼠上道砍成两半。
‘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小灰!!”许烟急忙跑过去,一心都在鼠上道身上,根本无暇顾忌来者是何人,她蹲在地上,颤抖着手把鼠上道两截身体拼在一起,抚上它死不瞑目的眼睛。
她死过很多次,鼠上道也死过很多次,许是因为他们都是在同一天死去,所以鼠上道才会拥有重生的记忆。
但是这是鼠上道死得最惨烈的一次!
它曲着爪子,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没气了。
家仆们一见了来人,吓得都跪在地上。
“郎君~~”
孙春花委屈的眼泪说来就来,晶莹的泪珠泪如雨下,看起来还有几分逼真,向将军林良哭诉道:
“郎君~您可算回来了,您快看这死丫头欺负奴家,奴家的脸~~啊!”
脸上又痒又痛,她不敢伸手去摸,惊叫着:“郎君,您要为奴家做主啊!”
“爹爹!”林静静也扑过来,可怜巴巴抬起纤纤玉指,不知什么时候划了一道小口子,流着丝丝鲜血,她指着许烟娇气地道:
“爹爹,都是她害得静儿受伤了,爹爹,静儿好疼。”
母女两哭得惨绝人寰,好似真的受到天大的委屈,任是铮铮汉子也忍不住心软。
将军林良皱着眉看着眼前一切,他好歹是名震四方的将军,背后还有宗王爷在看着呢,让王爷与将士们见了这等家丑,实在有损他威望,他将目光落在蹲在地上的许烟,冷着声音微怒:
“玥儿,你在做什么?”显然是把过错都归咎于许烟了。
许烟站了起来,她脸上有一股阴骘之气,看得孙春花与林静静内心一寒,以前她们根本不把‘林玥’放在眼里,可如今不知为何生出敬畏之心,吓得双腿有些发软。
孙春花怕许烟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便拉着林良恶人先告状:
“郎君,奴家这命好苦啊!眼看女儿年纪越来越大了,奴家拉着脸皮好不容易给她寻了一门亲事,还亲自上门来服侍女儿出嫁,谁知她是不领情啊,不知她用了什么本事,指使一只老鼠欺负奴家啊,郎君您看看奴家的脸~”
她的脸已经红肿了,火辣辣的发疼,便是在林良面前不敢造次,若不然早就将这死丫头撕成两半了。
许烟面露讥讽,孙春花向来最珍视自己的美貌,如今被老鼠的口水碰到,恐怕脸上会溃烂,一时也难痊愈,这惩罚相比孙春花对林玥所做的事,已经算小儿科了。
“可有此事?”林良神色复杂看向许烟,他常年在外,偶尔抽了时间回府,也从未见过林玥出门迎接,林玥虽是他亲生女儿,多年未见落得生分了。
“爹爹~”林静静摇着林良的手撒娇:“您看她那眼神儿,好像巴不得吃了静儿,静儿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