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少瑾平时上班开的一辆黑色奥迪车,是三年前他的母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R公司和谭氏虽然都是在市中心,距离却不近,方向也不同。昨天薛少瑾能在地铁口等林以谦不过是他提前下班开车回到公寓之后,再搭乘地铁去地铁口等他。
留学那时,日本地铁比K市的地铁拥挤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人满为患的车厢里,薛少瑾总是厚着脸皮趁机搂住林以谦的腰,身体贴着身体,脸微红的林以谦用手肘去撞他的胸口,小声说:“松开。”
薛少瑾在他耳边说得还有理,“要是松开,我就没地方支撑了。”
被他双手搂着腰的林以谦身体紧绷,他红着耳根说:“抓衣服。”
“哦。”薛少瑾像小学生一样听话地松开了他的腰,改为抓住他的衣服,“这样可以么?”
林以谦轻声应了一声,“嗯。”
列车进站,上车的人居多,导致下车成了一个问题。原本在一块的两个人因为人流的推挤被分开,薛少瑾好不容易从逆流中挤出了车厢,却看到林以谦还在里面没挤出来。
将要关门之时,薛少瑾不多犹豫就再次挤上了车,刚挤上去背后的门就关上。薛少瑾踮起脚尖搜寻着林以谦的所在,然后在人口密度极高的车厢里像鱼一样穿到他所在的地方。
“上来干什么?”等到薛少瑾来到面前,林以谦轻描淡写地说。明明心里开心,却不表露。
“陪你。”一向古灵精怪的薛少瑾此时笑得竟有几分憨厚,“反正,过了站还可以搭回去。”
林以谦看着他,哦了一声。
上一站出了地铁口不远就是学校,薛少瑾完全可以不用再上来而是直接学校,因为林以谦绝对不会找不到回校的路,可他却偏偏挤了上来。
那时候,他们大二,距离今天六年。
张淑仪从Z市驾车到K市,原本是打算来看看自己的儿子,却发现薛少瑾已经不住在海伦堡的房子。打电话问了才知道他搬了地方。
薛少瑾并不想让母亲去现在住的公寓,一向对住处挑剔的母亲必定会对那一房一厅的小户型有诸多不满。
张淑仪在电话那头说:“少瑾,还是搬回来住吧,反正你公司离家里也不远,上下班也方便。颖兰那孩子上大学之后一个学期难得回来几次,你也不常回来,家里空空的,我跟你爸每天都盼着你们呢。”
薛少瑾并不是一个不体恤父母的人,只是对于现在搬回去住的事他不能答应,“那以后我尽量抽时间常回去看你们。”而至于搬回去住的事,薛少瑾这算是默认了不回去。
跟张淑仪通完了电话,陈可馨从办公室外面进来,手上还端着一杯热咖啡,她笑着问:“是阿姨吧?”
薛少瑾收了手机,坐在办公椅上,应了一声,“嗯。”
陈可馨把咖啡放在薛少瑾的办公桌旁,面带笑意,“阿姨今天早上也给我打了电话,说要过来K市看看你,还说要把我也请出去一起吃个饭。”
薛少瑾端起热咖啡,对着嘴吹了吹抿了一口,他说:“我让她回去了,改天有时间我再回去看她。”
“哦,这样啊。”陈可馨点了点头。
薛少瑾放下咖啡之后就翻着桌面上的一叠文件,陈可馨指了指门口,“我先出去了。”
“嗯。”薛少瑾应了一声。
傍晚,薛少瑾回到公寓,开门的时候总会看几眼旁边的那趟门,会在想他回来了没有。
直到晚上七点钟,夜幕降临,薛少瑾把家里的灯全都开了,隔壁房的灯还是暗着的,这说明林以谦还没有回来。薛少瑾拿着一罐啤酒在靠在阳台,林以谦的阳台风光他可以一览无余。阳台上晾着他的衣服,有一台洗衣机,还有摆放整齐的扫把拖把。而薛少瑾这边相对来说说就乱得多,阳台上还留了些上一家人留下的东西,空了的汽水罐,破了的玩具还有一把发了霉的拖把,都挤在阳台的一个角落。
与林以谦干净整齐的阳台做了对比之后,薛少瑾放下了手中的啤酒,扎起袖子准备要清理阳台。把上面的废弃物一件不留地清理掉,扫干净再用那把废弃的拖把拖一遍。
拖了地,顺带将破了的拖把也一起扔了,打算明天下班回家再买新的清洁工具回来。
林以谦并不是加班,而是和谭家誉在一家潮汕餐厅里吃晚饭。今天快下班的时候,谭家誉就打电话过来问林以谦今晚有没有约。林以谦说没有,谭家誉就说了想去一家新开的朝上餐厅吃饭,却只有自己一个人,想要请他一起去。
念在他说没人陪的份上,林以谦就答应了和他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