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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鹊桥仙 18.7.23修(1 / 2)


鹊桥仙·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样的话,你只许说一次。”皇后眼中显出厉色来:“便是这表字,也不该是你唤出口的。”

子旋是夏倾衡的表字。

当日夏国妄图染指大成山河,皇上命陈将军退敌并攻之,夏国大败。朝大成朝俯首作臣,并将王长子夏倾衡送至京城,权作质子。倘使夏倾衡并非属国质子,便是身份低些也不妨事。偏偏他是,那么好与不好,也再没什么相干了。

宋笙妤心头发闷,自小她要什么便有什么,从没被回绝过。如今不过是想嫁个自个儿欢喜的人,却这样艰难。她心生委屈,口中却道:“我是大成朝的宜安帝姬,我想要的,就一定能握在掌心里!嫁人生子是一生一世的事,要同谁在一处举案齐眉,顶要紧的是我自个儿欢喜。”说话间竟站起身来,道:“母亲不许我,我自个儿去问父皇!”说罢,竟径直转身往外奔去了。

她腿脚极快,皇后如何拦得住她,急声命人追上去拦住!宫人虽能追上,却不敢认真拦着。坤仪宫离乾元宫极近,宫人一路追过来,亦不能使她转圜分毫。不多时便至乾元宫,有个内侍守在殿门口,见宜安帝姬过来,忙上前见礼,笑道:“给帝姬请安……”

“父皇在里头?”

“皇上才下朝,用了些小食,正在里头歇息。”

宋笙妤秉性乖张,偏今上极其爱她,一贯纵容。故而她进乾元宫如入无人之境,一路进去,宫人见了纷纷见礼,却并不敢拦着。

皇上才批了会折子,目下正卧在软榻上歇息。听得外头间或有说话声,不由蹙眉:“哪里来的动静?”

大总管冯涵一早得了信,闻言忙上前一步,弓着身子,回话道:“回皇上的话,宜安帝姬来了。”

话音才落,那厢守在外头的宫婢将门打开,皆屈膝见礼。宋笙妤只作未见,如一阵风般进去,途径熏香炉,绕过屏风,径直往里,扑到贵妃榻的脚踏上跪坐了,半身倾在皇上身上,甜声道:“心宝请父亲的安。”

“有你莽撞至此,安从何来?”话虽如此,面上却绷不住,露出笑来:“从哪里过来?”

“回父亲的话,女儿打坤仪宫过来。”皇上坐直身子,拉起宋笙妤,令她在一旁绣凳上坐了。“才母亲与我说了些话。”

皇上昨日才同皇后提了,自然晓得皇后与她说了什么话。挥手宫人下去,端着茶盏,慢声道:“夏国路途遥远,国力低微。”夏倾衡身为质子,实非良配。

何况夏国狼子野心,近年质子期将满,恐夏国又要生出事端。

宋笙妤骤闻此言,便知他心意已决,是绝不能转圜的了。她呢喃道:“女儿不在乎这些。”

“你是大成朝的嫡帝姬,嫡帝姬的驸马不该是个属国的质子。”

宋笙妤才要开口说话,那厢冯涵在外道:“启禀皇上,盛亲王求见。”

“传。”皇上拍了拍宋笙妤的手,轻声道:“你避一避。”

宋笙妤只得噤声,往屏风后头去了。

不多时,只听外头传来脚步声,合着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微臣给皇上请安。”

皇上命他免礼,又赐了座。宋笙妤素闻这位盛亲王乃是京里出类拔萃的人物,英姿勃发,容貌应属一等。只是他为人喜怒难辨,京里贵胄少有与他交好的,都只是泛泛之交。倒是她尹家的表兄,算他一位密友。外头二人正低声说话,宋笙妤又等了一时,委实心奇,这才从屏风后头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瞧。

盛亲王未着盛装,只一身紫檀色绣蟒锦袍。手露在衣袖外面,许是自小养尊处优的缘故,手色白皙,格外修长。沿着手指往上,能瞧见他英挺的侧面轮廓,是张极其英俊出众的面容。纵然坐在绣凳上,依然长身鹤立。昔日宋笙妤听旁人道,京里盛亲王皎皎然如玉山,当日只觉言过其实,今日见了,方觉所言未虚。盛亲王气韵更胜玉山三分。

今日无日光,暖阁里点了蜡烛。烛光掩映,坐在绣凳上的盛亲王紫衣乌发,在这暖黄光芒里,眸色莹莹如琥珀,又似星落其中,璀璨如河。

宋笙妤瞧得出神,不防他侧过脸来,正与她四目相对。薄唇略上翘,勾出似笑非笑的弧度,容光如霞,似风烈烈。只这一瞬,便叫人不由心惊肉跳!她忙缩回屏风后头,再不敢探出身子半分。

只是心跳仍如闷雷,沉沉捶在胸口,倒叫人发慌。

“好古怪。”宋笙妤捂着心口呢喃:“我原只当唯有子旋方能衬得上温润如玉四字,不料这位王爷倒英美锋利好似玉刀,瞧着好看,也易伤人。”

尹家老太君六十大寿,天公作美,是个好天气。宋笙妤一早起了身,用过早饭,不多时外头便有宫人来禀:“主子,太子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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