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忘记了如何呼吸,只剩胸腔里藏着那颗心脏不受控制地加快跃动的速度怦怦作响。
“算了。”才刚问完,女人又低下头,自言自语,“都分手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她吸了吸鼻子,抹去眼角的泪滴,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背过身道:“你走吧,放过我,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颜初握着门把手的五指捏紧又松开,理智告诉她这件事与她无关,只不过一个醉酒的女人闹了乌龙,对方连她是谁都分不清,也许她推门出去,女人转头就会忘记见过她。
可女人的身影实在孤单,她心里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手上用了点力,推门走出去。
到底理智占了上风,她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烂好人,也自认没有能帮助别人的余力。
朝前走了两步,门还没关上,身后突然传来“咚”一声响。
颜初回头,从门缝里看见女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喂!”她吓了一跳,脑子一片空白,来不及细想,忙又推门快步跑回去,边跑边喊,“你没事吧?!快醒醒!”
她把女人扶起来搂进怀里,醉酒的人特别沉,明明看着体格纤瘦没几斤肉,颜初抱她起身的时候却打了个踉跄,险些连人带她自己一块儿摔了。
她又拖又拽把不省人事的女人挪上沙发,扫了眼点歌台,找到呼叫服务员的按钮。
连按几下,毫无反应。
这按钮坏了,就是个摆设。
颜初人生第一次愁到薅头发,她不认路,出去找人的话多半就回不来了。
要真能走,她刚才就不必回来。
女人嘤咛着翻了个身,眼看就要滚下沙发。
颜初眼皮狂跳,一个箭步冲过去,险而又险地扶住她的肩膀,没好气地抱怨:“你能不能消停点?这都什么事啊?”
或许是因为颜初语气不善,女人听见这话确实安静不少,她眼睛睁开一条缝,眸底水雾迷蒙,好像稍稍恢复了些意识,偏头瞧着颜初。
随即,她说:“你亲我一下,我就不闹。”
说这话的时候,她瞳孔上的波光荡漾开来,嘴角轻轻抿起,一派故作轻松地模样。
女人都是善变的,何况醉酒的女疯子。刚才还坦荡荡地说要放手,这会儿又改了主意卖起委屈,试图叫心上人回心转意。
可她注定要失望了,她心心念念的人根本不在这里。
颜初不由自主看向她的眼睛,被她眼中满载的柔情吸引。
女人的五官称得上精致,神态是极温柔的,脸上只上了层淡妆,肌肤质地细腻光滑,保养十分得当。
只看她的长相推断她的年纪不算大,顶多二十四五,但穿着打扮颇为成熟,衣服和包包是颜初所知比较轻奢的牌子,想来家境应该不错。
此时她躺在颜初面前,把颜初当作另外一个人,展露出毫不设防的一面,举手投足之间,是颜初未曾见过的女性柔婉缠绵的姿态。
颜初猛地回神,后退时腿肚子撞到茶几,碰倒几个酒瓶子,其中有两个落到地毯上,骨碌碌滚出老远。
她没由来一阵心悸,连她未经世事都被这女人勾得抓心挠肝,如果出现在这里的不是她,亦或她真对女人起了什么坏心思,后果不堪设想。
“好歹有点成年人的自知之明啊,容易醉酒就少喝点嘛,况且还是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颜初困扰扶额,小声嘟囔着。
她起身大着胆子拍拍女人细腻的脸颊:“看清楚我是谁,快点清醒过来,你有手机吧?手机在哪儿?我帮你打电话叫你朋友过来带你……”回去。
话未说完,戛然而止。
嘴唇覆上两瓣柔软,女人居然趁她俯身,突然搂住她的肩膀,吻住她的唇。
颜初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身体僵硬地愣在原地。
呼吸里卷着浓重的酒味,还有女人身上淡淡的香气。
这是她的初吻。
由于过于震惊,她甚至忘记推开这个突然冒犯她的醉鬼。
女人吻过她后毫无反省之心,又缩进她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脖子,将脸埋进她的颈窝。
没一会儿她就感觉脖颈处湿湿凉凉的,女人无声无息地掉眼泪,这期间,颜初一直任她抱着,空白的大脑好半天才恢复知觉重新运转。
从无处理这种突发状况的经验,颜初不知道该优先消化哪一种情绪,只觉得此时心情复杂极了,想一走了之,又被莫名的缘由牵绊着,最后只能呆坐在女人面前,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女人当真醉得狠了,哭着哭着连气都喘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