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年纪小,却不是傻子,隐约也能察觉出阮姐姐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如今见林月话里话外都在指责阮姐姐,顿时就有些无法再保持沉默了,她看着季知行安慰林月的情景,听着林月吵着嚷着要离开,语气竟然很平静,“你到底是不想面对我们,还是不想让捕快查到结果??”
屋子?里一下子?什么声音都没了。
林月的吵嚷声和季知行的安慰仿佛都被消了音。只是很快,季知行就转过头,他皱着眉,看着霍如想,“如想,你这?是什么意思?”
“表哥应该问她是什么意思?”霍如想抿着唇,第一次这样冷静地看着季知行,没有害羞没有软弱,有的只是无声的倔强,可只有阮妤和她自己才知道,她的手抖得有多厉害。
“林月,你可记得,你抱着的,是我的未婚夫?”她又开了口,这?次是看着林月说的。
林月把脸埋在季知行的怀里,闻言,身形微微颤了一下,却没有松开。
“还有表哥——”
霍如想又把脸转向季知行,继续说,“你可还记得你和我定了亲,可还记得就在不久之前?,你还跟我保证会好好对我,绝对不会让我受委屈?”
“如想……”季知行哑着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想让林月先松开,但林月却死死抱着他,怎么都不肯松开。他只能无奈地看着霍如想,“如想,月娘现在出事了,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她不管。”
他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
但他把月娘当妹妹,妹妹出了这?样的事,做兄长的怎能不管?他想过找打杂的婆子?,可月娘根本不肯让其他人靠近。
“而且——”
他觉得如想今日有些过分?了,只是这样的话,他又不愿说与如想听,他的如想是世上最好最善良的姑娘。
今日或许只是气急了。
又或许是……
他把目光转向阮妤,第一次对这?个女人皱了眉,猜测是不是这个女人又说了什么?
霍如想看着这?样的季知行,心底忽然涌上一阵无尽的疲惫和失望,林月出事了,所以他就可以枉顾她的脸面和心情,抱着林月,让她听话,别无理取闹吗?如果?是以前?,她会选择一个人忍耐,她不愿给任何人添麻烦,即使自己不高兴。
可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她,她如今竟也会去反驳了。
等瞧见他看着阮姐姐的神情,霍如想的心中便只剩下恼了,她刚要说话,霍青行却已彻底冷下一张脸。
他以保护者的姿势站在阮妤的身旁,目光沉沉看着季知行,语气淡淡,“表哥,你今日过分?了。”
轻飘飘的一句却仿佛点醒了季知行的神智,让他一下子?就从混沌中抽出神来,他脸色一变,刚想说话,阮妤却已失去耐心,开了口,“好了,林月,你也别再做戏了,是你自己说,还是等捕快来了,让你当众丢脸。”
“你自己选。”
她原本可以不管这两人的事,反正季知行今日这番作态,也足够她身边的兄妹俩看清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可她突然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林月。
原本上辈子?的事,上辈子?清算了,她也就不跟这?两人算了。
没想到这辈子?——
这?两人竟然又让如想如此伤心!
她岂能就这?样放过他们?她就是要让季知行这?个蠢货看看他一心以为温柔纯善的青梅到底是怎样的嘴脸!
“阮小姐,你太过分?了!”季知行对霍家兄妹还能容忍,可对阮妤,实在容忍不下去,原本要致歉的话又变得尖锐起来,他从来都是温和的性子,还是第一次当众斥责一个女人,“你也是女人,月娘受了这?样的屈辱,你不关心也就罢了,你居然……”
“我怎么?”
阮妤却不怕他,拉住要说话的如想,看着季知行嗤道:“倘若她今日真的受了屈辱,我阮妤二?话不说给她磕头赔礼道歉,可若今日之事是她自导自演呢?”
季知行蹙眉,毫不犹豫地打断,“这?不可能。”
他仍不相信林月会做出这样的事,这?可是事关名节的大事,月娘怎么可能会这?样做?她又为什么要做?所以他看着阮妤说,“你不能因为不喜欢月娘就这样侮辱她。”
“表哥……”
霍如想双目失神望着他,她红唇微张,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这?,真的是她的表哥吗?那个说无论何时都会相信她,保护她的表哥?
为什么她会觉得如此陌生?
阮妤看着身边如想失神的眼睛,反握住她的手,看着季知行的目光就跟刀子?似的,又看了一眼他怀中仍背对着他们的林月,觉得这?对狗男女真是般配极了,一个蠢,一个毒……还真是天造地设!
既然天造地设就该捆在一起,别出来祸害别人!
正逢外头小厮禀道:“阮老板,应捕快说有话和你们说。”
她挑了挑眉,看着林月,嗤道:“林小姐要是不选的话,我就替你选了。”她说着就要转身去开门,那动静传入林月的耳中让她再也待不住,高声喊道:“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