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自己眼里就淌出咸水了。
贾琏低头,默默告退。
等他回了房,王熙凤见状,大吃一惊!
“二爷,你可是在外面吃亏?受了委屈?!”男儿有泪不轻弹啊,虽说贾琏不怎么中用,但在外面也算吃得开,国公府的公子哥,哪个不给几分面子,自成婚以来,就连老爷打他板子的时候,也从未见过贾琏眼里含泪啊。
贾琏抑制了又抑制,对王熙凤说道:“我要喝酒,拿酒来。”
……
自此,心中生痛的贾赦,他走哪里都带着几个酒囊,一把刻刀,几块木头……在他的巧手下,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美人成型,却都是一个长相,邢夫人听说,早就寻摸个小丫鬟冒险偷来一个,看了眼后十分妒忌。然后听说了是贾琏的亲娘,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整日里闷闷不乐。
那些个姨娘和通房们就算了,不过是些玩意儿,从前老爷宠着,她就给些脸面,不爱了,老爷还不是随意就打发卖了。可,邢夫人不乐,可到底不能跟人家原配比,何况这人还是死了。
贾母和贾政等人亦听说了,连宝玉和三春黛玉、宝钗俱听完后,亦都掉落了几滴眼泪给贾琏的亲娘张氏茵儿。
宝玉甚至喃喃:“大老爷原也是至情至性之人啊。竟是我误会了他!”宝玉彻底放下了上回大老爷“撒谎”的事了,竟痴痴念念地琢磨起琏二哥哥的娘亲,从前她是何等的美丽脱俗,竟引的大老爷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贾赦中了双料状元,原本贾母是要大操持的,但贾赦心情苦闷,坦言拒绝,又道快是琏儿母亲的忌日,便省了宴席,默默吃回酒就罢了。
贾母气得乐了,直说道:“又不是给我办,你高兴就行。”二房知道,则更是高兴。贾政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担忧别人会讽刺自己不如大哥会读书还会武功,王夫人则想着不宴正好,省得给大房涨了威势。
十月里头场雪,宁府梅花绽放,贾珍父子邀请西府人来赏花喝酒,男人一桌,女眷一桌。
贾赦坐在宴席一端,贾珍几人喝酒谈笑,只有他格格不入,独自斟饮,低头不时雕刻几下木头,贾珍斜睨了眼,扭头看向贾琏,悄声问:“原我是听了传言,却没想到竟是真的?”
贾琏沉重地点头。
原来父亲对母亲是如此痴情……
这是贾琏从未想到过的。
老爷,他这么多年来,心里竟是如此之苦。
贾珍、贾蓉俱是一叹,贾珍更是想到了自己那奢望不能得到的爱情,他的可卿——他与她也是这般,生与死的距离……隔着辈分和伦理……竟是日日不能在一起……
贾珍心情也低落了,他也没心思饮酒赏梅了,这赏梅看雪的宴席也只是为了逗引闷闷不乐的可卿开心罢了,他们几个爷们也不会吟诗作对,至于贾赦是状元之才,他习惯性地忽略了。
遂,他道:“咱们去艳春楼罢,这里没甚意思。”说罢便强拉着贾赦,几人坐车去往青楼那里。
路上,还没到地方,车忽然停下了。
“怎么回事?”贾珍没好声气。
“珍大爷,前面胡同堵住了,没法走。”赶车的是焦大,他向来自持功劳,称呼主子们很是随意。
贾珍几人扫兴,贾赦却停下动弹的手指,手里拿着刻刀,竖耳凝听——
胡同里有打斗声。
拧了拧眉毛,贾赦下了车,“老爷?”贾琏唤道,赶忙也跟上来。
贾赦走到堵住的胡同口,只见里面一帮黑布蒙面人正围杀一行人。
“皇、皇上——”贾珍这时也过来,他眼睛好使,也见过咸宁帝,不由惊呼出声。
里面的人闻声看到他们,但也不过来理会,因为他们此时正要得手了,一名刺客的刀已经扬起,正要砍向咸宁帝的脖子——
“嗖”的一声,一刹那,反而是那刺客的脖颈插了一把小刀,然后慢慢倒下……